这玉佩唐挽太熟悉了。她的老师赵谡有两块,一块给了唐挽,另外一块给了唐挽的同门师兄赵政。唐挽这一块还好好戴在他身上,那么女子手中这一块,一定就是师兄赵政的了。
唐挽猜想,这就是乔叔的后招。
唐挽思量的这一晌,在旁人看来,便是捧着那女子的手,脉脉含情的对望。
“娘子。”唐挽的戏来的也很快。
女子扑入她怀中,眼泪倾泻而下:“自相公走后,妾日思夜盼。听闻相公高中,妾既欣喜又害怕。喜的是,相公十年寒窗,终于如愿以偿,忧的是,京城烟柳繁华之地,相公可还会念着我这糟糠之妻?上月收到家书,得知相公要来苏州上任,妾身安顿好了高堂,就启程来与相公相聚。谁料想,乔叔竟说你失踪了,”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切切哭了一会儿,继续道:“妾身整日在渡口徘徊,四处打听相公的踪迹。总算是苍天有眼,让你我夫妻团聚了。”
她这一番话,看似是诉衷肠,其实是给唐挽编了一个圆满的故事。可她哭得那么可怜,那么真,连带着唐挽这个戏中人也流下两行清泪来。唐挽揽着她的肩,道:“你我结发夫妻,我怎会弃你不顾。我心里眼里都是你,再没有旁人了。”
他们两个人演得情真意切,旁边看戏的人却是各怀心思。合鱼红着眼眶喝道:“唐挽!你与她是夫妻,那你与我的婚书又算什么!”
唐挽就等着她这句话,立时便道:“我与寨主并未签订婚书啊。那封婚书不是我写的,是你们搞错了人。问渠先生和二当家都知道。怎么,他们竟没告诉你么?”
看合鱼的反应,那两人确实没有告诉她。合鱼转身看向问渠,问渠先生略一沉吟,抬手行礼道:“寨主……”
“寨主!此事不能怪问渠先生,是我不让他说的!”柱子接过话来,粗声道,“可恨的是这个小子,明明家中已有妻室,竟然还勾引我们寨主!”
“你们!你们都骗我!”合鱼扫视众人,最终目光落在唐挽身上,眼泪蓦地流出来,转身跑了出去。
“寨主!丫头!”柱子赶忙跟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了三个人。唐挽的心里并不好受,想起合鱼方才的眼神,自己虽然无心,但确实是伤了她。这个朋友怕是交不成了。
女子仍在唐挽怀中抽噎,一颗清泪挂在腮边。她的目光越过唐挽的肩头,看向问渠先生,眸子中再无深情哀泣,而是凛凛寒光。唇边,浮现一丝笑意。
竟然是她!问渠先生如坠冰窟,后背发出冷汗来。
唐挽又被架回了那间屋子,只她一个人。夜已经深了,窗外明月皎皎,月亮的清辉洒在床榻上,唐挽和衣而卧,睁着眼睛,一丝睡意也没有。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可以猜到那女子是师兄派来救她的。可师兄不是在柳州么,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又怎么会对这水寨中的情形了解的如此清楚?那女子曾提到乔叔,乔叔现在又在何处?派一个女子只身进到匪窝里救人,他们当真放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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