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唐挽这一番话,真真说到他心坎上了。
“大人也懂兵法?”陈延光道。
唐挽笑道:“我只是看过几页书,纸上谈兵罢了。孙子有一句话说得好:兵者,国之大事。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这与文官治国的道理是相通的。我私下里这么揣摩,不知道对不对。”
陈延光点点头:“大人看得通透。”
唐挽道:“所以啊,我们这些议和的使臣,同将军一样,也是为了朝廷的长治久安、百姓的万代兴旺谋划。你我虽然殊途,却也算是同归。将军为何要对我们避之不及呢?”
陈延光眼中不掩激赏之色。他说道:“有一句话,想请教大人。”
“将军请说。”
陈延光顿了顿,问道:“我们到底守的是谁的江山?是君父的,还是百姓的?”
这可不是一句寻常的话。若是放在京城,足够御史们参个谋逆之罪了。可此时此地,这一问又透着一片赤诚,让人无法回避。
唐挽说道:“我自小读圣贤书,只知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好一句‘君为轻’……”
陈延光若有所思。唐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于是行了一礼,继续往前走去。陈延光却又一次唤住了她:“唐大人请留步!”
“陈将军还有吩咐?”唐挽问。
将军的目光如炬,沉声道:“有件事,我觉得大人需要知道内情。”
……
唐挽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双瑞一下午找不见她,急忙问道:“公子到底去哪儿了,耽搁了这么久。”
唐挽自怔愣中回过神来,道:“出去走走。怎么,有事?”
“下午林大人和苏大人都来请您,我说您不舒服,还在睡觉,给打发了。现在要不要去回一声?”双瑞问道。
“不必,”唐挽坐在床上,双手撑着身子。暗淡的烛光照射在她的脸上,眉骨一下投出一片阴影,“双瑞,还记得我刚到苏州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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