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听我家公子笑得这么开怀了。”鸣彦叹道。
双瑞笑了笑,一手搭了鸣彦的肩膀,说道:“我看这儿也用不着咱们。走,哥哥请你喝酒去。”
打过架的交情,才不显得生分。
“明明是我比你大吧……”
第100章
那一夜, 唐挽与元朗通宵达旦, 终于使那三道奏疏得以成篇。
一夜未眠,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倦色, 然而精神上却丝毫不觉得疲惫。像是刚刚打了一场胜仗, 畅快淋漓。元朗已有许久不曾像昨夜那般满足,好像只有和匡之在一起,他才能找回当初那个满心少年意气的自己。
“这份奏疏,多是你的功劳。可惜以朝廷现在的局面, 尚且无法践行,”唐挽将那厚厚的宣纸折好, 递到元朗面前, 说道,“就交给你来保存吧。他年若有朝一日得入内阁, 再把它拿出来, 完成我们的理想。”
元朗低头握住她的双肩。唐挽的肩膀瘦瘦窄窄的,给人一种不盈一握的错觉。元朗心头生出一阵异样,便松开了手,望着唐挽的眼神变得更加深幽:“如果没有你八年地方当政的经历,也不会有这样振聋发聩的革新。这份奏疏里的内容,只应该由你来完成。”
两人离得实在太近, 唐挽能感觉到元朗温热的气息, 带着淡淡的芝兰香气, 像是春风吹拂着自己。一瞬间被寒冷封冻的心突然开裂, 她这才发现, 自己竟然是如此思念他。
眼睫颤了颤,一颗泪无声地落在元朗的衣袖上。
“匡之……”元朗有些无措。他见过唐挽的每一种样子,开怀的、失落的、愤怒的,却唯独没见过她如此伤心落泪。他很想将她拥入怀中,好言宽慰。手指动了动,却终是往后退了一步。
不敢越雷池,说得便是自己了。
唐挽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突然落泪。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倒有些尴尬起来。她看向元朗,道:“不如约定,将来不论你我谁先入内阁,或是哪一个遭逢不测,不在朝中了。留下的那个人都要把这份奏疏里的内容推行下去,挽救我大庸。”
元朗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因为这份约定,他的心终于又踏实了下来。
那天之后,唐挽与元朗又回到了往日的状态,不曾刻意走动,偶尔上值的时候遇见了,也只是拱手问个安。寻常同僚还会偶尔闲聊几句,而他们二人甚至连闲聊都不曾有过,冷淡得就像是陌生人。
时日一久,连闫凤仪都看出些不对来。
“你和我那妹夫,现在怎么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广德楼包间里,闫凤仪听着楼下咿咿呀呀的唱腔,漫不经心地问道。
唐挽低眉。那是她和元朗之间的默契,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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