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一愣,实在没明白她在说什么。唐挽却已经绕过他,进了闫府的大门。
今日又逢休沐,也就是唐挽来给闫首辅写青词的日子。闫首辅也是雷打不动,风里雨里,书房等你。
然而今日却有些不一样。唐挽来到书房门外,就听见里面一阵杯盘碎裂的声音。唐挽呆了呆,就听里面闫炳章的声音说道:“你就不能让我安安生生的告老还乡么?”
“父亲,儿子就是为了您,为了咱们闫家的将来,才这么做的啊!”是闫凤仪的声音。
原来是父子俩在密谈。唐挽没有听窗根的习惯,转身抬步要走,忽然一个声音道:“是唐大人来了!”
闫让从廊子拐角处踱出来,脸上带着笑:“我家公子正在和老爷叙话,您要不在前厅等一会儿?”
唐挽对闫凤仪这个随从,一直不太喜欢。闻言淡淡一笑,道:“好。”
从门内传出声音来:“唐挽,进来。”
是闫首辅在唤她。不知为什么,闫炳章从来不称她的表字,也不叫官职,甚至一声客气的“唐大人”都没有叫过。永远的直呼姓名,高高在上得很。
唐挽便只得推门而入。只见房间正中,闫凤仪跪在当地,旁边是一片摔碎的瓷器,甚至有几滴茶水还溅到了他的袍子上。他没有看唐挽,只是愤愤地盯着眼前的地面,脸上满是不甘之色。
“见过首辅大人。”唐挽在外屋站定了,拱手行礼。
“你去写吧,不必管我们。”闫炳章说。
“是。”
唐挽走到她惯常用的那张卷几条案前坐下来,抬手拿起笔,眸光在闫凤仪身上顿了顿,又看看座上的闫炳章,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室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唐挽手中的笔划过纸页,发出簌簌的声响。
两人应当是刚刚发生过争执。从唐挽的角度,只能看到闫凤仪绷紧的下颔,和阴沉的脸色。闫凤仪究竟为什么被训斥?闫炳章又为何要发那么大的火?莫非是与那份奏疏有关?
唐挽再抬眼去看,却听闫炳章说了一句:“滚回你的房间。这几日你老老实实地呆着,哪儿都不许去。”
闫凤仪毫不迟疑地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书房的门在他身后发出一阵吱呀哀鸣。
闫炳章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喃喃道:“我这儿子,要是有你的一半就好了。”
唐挽敛眸,问道:“闫公子做了什么,不顺大人的意?”
闫炳章却又不说话了。唐挽抬眸去看,只见他缩在躺椅上,双眸紧闭,呼吸绵长,竟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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