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送别元朗, 她不得不来。
唐挽也不是一个人, 沈榆和冯晋阳也来了。马车远远地停着, 随从们在一旁站着, 四人相对,却都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情。
自从元朗做了闫首辅的女婿之后,沈榆就再也没有私下里与他见过面了。可如今知道他前途凶险, 心里到底也不舍得:“你去了只管办差,实在遇见难事, 一定要写信来请内阁定夺。切莫自己逞强。”
元朗含笑点头:“瑞芝放心。”
冯晋阳又说道:“你到了余杭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小雪,她这两个月都在那边查账。”顿了顿,又道,“她也帮不上你什么,就当有个熟识的朋友吧。”
元朗又含笑点头:“多谢。”
他的目光落在唐挽身上。两人静默半晌,终也没有别的话可说。
“记得给我写信。”唐挽说。
元朗一笑:“保重。”
他说完, 转身走出了亭子。闫凤华一直站在马车旁等着他,便缓步迎了上去。
见他们夫妻二人叙话, 唐挽三人便走远了些。沈榆轻声一叹:“广汉还没回来, 元朗又走了。咱们这几个人, 什么时候才能聚齐啊。”
唐挽的心一直悬着, 抬眸看向元朗。元朗的目光也正越过飞雪和北风,望着她。
只愿一切顺利。
元朗离开之后,朝廷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国子监里开始忙碌起来。过完年就是新一届的会试了,一众教授忙着给太学的弟子们做最后的考前准备。而唐挽身为国子祭酒,身兼出题重任,须要搬进皇宫里的御书馆居住。
御书馆不许旁人出入,门口又大内侍卫值守,里面小太监轮班换岗伺候。虽然衣食无忧,但与外界隔绝的生活实在令人烦躁。与唐挽一同出题的还有两位年长的博士,毕竟年纪大了唐挽许多,实在没有什么话聊。唐挽每每抬起头,太阳在宫墙的东边,再抬起头,就到了宫墙的西边。如此一天就过完了。
可她担心元朗啊,担心得夜不能寐。也不知他到了没有,江南的情况又如何。
就在唐挽开始琢磨翻墙出宫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偷偷递给她一张字条。
唐挽一眼便认出了闫凤仪的字迹:“午时一刻,西墙下相见。”
唐挽咂咂嘴,想起凌霄给她的那本《艳情野史》里的故事,莫名觉得这张字条有那么点偷情的味道。
“西墙下见”,西墙下要怎么见?挖洞见?还是小阁老要翻墙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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