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上死一般静。在场的人都瞪着濮阳昊,似乎要看穿他的骨头。
顿了很久,齐轩成才问:“那封信是小乔给我的?可是封皮上却是……宁远侯亲启?”
“是的。拿回屋里,我还是觉得特别怪,就拿了,私下拿了孟小姐给你的几封信比较,封皮上的字迹一模一样。我想不通她为什么漏写了几个字?这些年我反复回想那一天的事……侯爷看了那封信就出城去了军营,而孟广德第一个举报府里谋反。少爷,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一把抓住齐轩成的手,“少爷,我,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可应公子说,他说你们成亲了。那……”他说不下去了。
齐轩成智谋过人,他自然听得出来濮阳昊所说的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怔住许久,他抓住濮阳昊的手腕沉声问:“你再说一遍。从头到尾,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艰难地点点头,濮阳昊又重复了一遍。
“信是几时送的?”
“我不知道。只知道侯爷离开府邸是在申时五刻。我听到侯爷在书房里笑,没多久我爹出去找洛首领。接着侯爷带着洛首领出去了。我回到屋里是酉时一刻,放下信,我还特意拿镇纸压住才去喂鹦鹉。”
盯着他,齐轩成没说话。
九月初二,他回到府里,戌时将过。得知父亲去了军营,他没有回屋,又出了城。等到父子再次回到城里,已是亥时初刻。没等他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家将禀报探得宫禁关闭,但宋王早已进了宫,未曾出来。按照常例,这很奇怪。再派人去应大统领府,得知应元骏今夜当值。正商议,第二份密旨送到:宋王不轨,皇帝困守长平宫,着宁远侯勤王护驾。送密旨的禁军说:宫内正在火拼,各门相继失陷,唯一勉强守住的只有永安门。
江子霄深信不疑。因午后已经悄然调动军队,并对城门做了安排,不到半个时辰,大军从北门、西北门进入,直奔永安门。江阙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如此深信,但劝阻不及,他匆匆回房换了衣甲随行保护。停留的瞬间,他瞄见书桌的镇纸下压着一封信,乍看去似乎是孟瑾乔的笔迹。但那时无暇耽搁,仓促离去。
这一去,他没有再回来,也就始终没有看到那封信。
侯府罹难,阖府付之一炬,知情人全死了。死无对证!
可谁想得到呢?见过那封信的濮阳昊却因为追赶飞走的鹦鹉,阴差阳错地逃出生天。
齐轩成的眉峰越锁越紧,此刻思绪凌乱。深心里,他不相信孟瑾乔会陷害自己全家,可是……那封信是什么回事?如果那是一封蓄意写错的信,就是为了送到江子霄手中呢?
下意识打了个冷颤,他不禁想起那位一夜间平步青云的尚书大人,他始终是她的生父!
呆坐着,齐轩成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花厅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不知沉默了多久,应无尘打破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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