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忙停下步子,朝她拱手:“娘娘有何吩咐?”
她摇头说没有,“只是想请你下半晌顺道来一趟栖梧宫,将上回皇上派人送过来的棋谱拿回去。”
原道是她也想见他了。
晏清面上不动声色应了声,但扶英目下怎的对他有怨气似得,不愿意多见他,站了片刻便催促皇后快些走,说是急着去重华宫看靖昌公主。
皇后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下,未有多言,顺势领着她走远了。
晏清在原地立了会儿,直到转身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顺畅的,小时候非要教他讲故事哄着才肯睡觉的小姑娘,短短两年却就已经疏远至此了。
他在内侍省打了个转儿,原本来一趟就是个并不那么要紧的幌子,差事完了,出了内侍省值房的大门,交代月生先且带着东西回枢密院,便兀自一个人往南进夹道,拐个弯儿朝灵粹宫去了。
此行一趟并不为别的,只是为任东昌。
晏清到灵粹宫门口时,任东昌恰巧正从正殿大门里踏出来,一抬眼儿瞧着门口站得人,下沉的嘴角扬了扬,长腿迈开几步就到了跟前。
“你如今可是主子眼前的大红人儿了,今儿怎么有空来这里一趟?”
任东昌说笑着,示意往一旁宫道僻静处去些,压低声音道:“难不成皇上还突然想起里头那位了?”
晏清摇头说不是,“我今日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他听着故作受宠若惊状。晏清面上郑重些,问:“你先前说过不想在灵粹宫任职,如今可有改变主意?毕竟,你和程娘娘之间若要是日久”
“日久生情?”任东昌听着一嗤,“我对于她,她对于我,不都只是个取乐的玩意儿嘛,要不是为了家里的老婆孩子,老子宁肯死都不愿意碰她。”
他怨怼过了这才又想起来问:“怎的突然问起这个,难不成你如今飞黄腾达了,想要来拉我一把?”
话说着有几分调侃有几分期待,但他没有自己去给晏清开过口,说到底还是不想麻烦人的。
毕竟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听着气派,实际上是个众矢之的,更何况晏清爬的太快了,底下眼红的要滴血的不在少数,他没道理消磨了那一点宫里难得的情谊去给人家找事。
但见晏清听过后,实实在在点了头。
“如今我在枢密院,也如你所说到了皇上跟前,所谓舟行水上不进则退,若是只求安逸也不必走到这一步了,你从前是在军营中历练过的人,深有才干,不该就如此埋没在深宫中为个女人取乐解闷,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竭尽全力安排你离开灵粹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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