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飘着蒙蒙细雨的秋日清晨,接到他电话后不过几分钟,夏知蔷娉婷纤细的身影就出现在宿舍楼门洞口。
她在湿气氤氲的水雾中轻踏着靠近,眼神躲闪,脚步犹豫。
眉清目秀的女孩较之前又清减不少,帆布裙子下露出的脚踝白得发青,围度只用两指就能圈住,走路轻飘飘,缺乏实感,好似一阵可有可无的青烟。
来到季临渊身前一米左右,夏知蔷将透明小伞撑高了些,抬头看他,不甚自然地唤道:“临、临渊哥。”
“我不是你哥哥。”
“……对不起。”
稍显烦躁地移开眼神,季临渊将视线投向被雨幕柔了焦的远处风景:
“我妈让我来看看你。”
听闻是叶青让人来看望自己,夏知蔷起初有些惊讶,过了会儿又觉酸楚感动:“我过得很好,你帮我转达一下,叫叶阿姨不要担心。”
“看出来了,你过得的确挺好,”季临渊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起码还活着。”
夏知蔷眼睛眨了眨,睁合几次后,已然有些泛红。她稍低下头,十指紧绞,还刻板机械地拿拇指指甲去撬其他几根指甲,发出一听就很疼的,咔咔的响声。
她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说来说去,就会这一句?”鞋底将脚边的枯枝尽数碾碎,季临渊重重呼出口气,说,“跟着。”旋即大步往校外走。
跑神的夏知蔷直到对方走出好几米,才知道要跟上,像小时候一样,她仍是落后这人一点距离,以免靠太近了,再自讨没趣。
“这是要去哪儿啊?”直到跟着人来到车前,她才敢问。
“吃饭。”
从季临渊的不情不愿的神色中,夏知蔷推测,带自己吃饭应该也是叶青布置给儿子的任务之一。
她默了几秒,攒足勇气,说:“可不可以,让我请你吃一顿饭?”
进车厢的动作一停,季临渊直起腰,皱眉环视着学校周边那些小餐厅,嗤笑一声,傲慢又轻蔑:“请我吃什么,这些吗?”
“不是不是,”夏知蔷傻傻地摇头,“你想吃什么,都可以的。”
男人眼睛微眯了一下,说“好”。
季临渊把她带到自己常去的餐厅,点完菜后,还开了价值不菲的瓶酒。这一餐,随随便便就花光了夏知蔷从生活费里攒下的存款。
卡刷爆后,她搜遍全身,还差600块。
冷眼旁观着夏知蔷的窘迫,最后关头,季临渊才不紧不慢地补齐剩下的账单。他轻侮鄙夷地嘲弄道:“下次充胖子之前,记得先在心里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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