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灯道:“像是他的名讳,打什么地方来,什么时候到的军中,医术如何一类,不用深挖,打听个大概便是。”
因着荀大夫这事儿,宋灯久违地又在州府里常驻起来,每日去看伤患的时间都少了许多。宋炀看在眼里,满意在心里,还以为是前几日给宋灯补过生辰逗她开心了,近日才如此可心,也不去外边见什么燕世子了,一时高兴,便赏了提醒他宋灯生辰的水岫几两银子,弄得近来本就奔波的水岫一头雾水。
随着水岫的打探,荀大夫的消息一点点送到宋灯前,其中最重要的那条显示,荀大夫的名讳确实为荀宁,他的年纪来历也与神医荀宁相当,几乎可以确定,他便是尚未传出神医名号的荀宁。
荀大夫是在大军开拨以后,才进军中当的大夫。荀大夫的医术是一等一的,便是军中大夫治惯的跌打损伤,治疗手段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亦十分有限。
与他医术一样出名的,是他的怪脾气,荀大夫执拗起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有时直言不讳,甚至得罪上官,若不是他治奇病怪病有一手,早让人砍了。
而且军中还有他食死人尸的传言,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相信,但最开始传流言的那几个言之凿凿,说是亲眼看见他将敌军的尸体捡回营中扒皮拆骨,怎么看都是要一锅炖了。其他人就算再不信,听过之后再看荀大夫,总觉得他身上有些阴森森的,愈发不敢得罪。
可也没人说就此不敢让他看病了,毕竟鬼神之说再令人害怕,都不及眼前的命来得重要。
宋灯听到这里,只能在心中说几句难怪。
不管是忠勇侯府的人,还是她向定海侯府借的人,留心寻找荀宁已经快两年了,始终没有找到他的一丝痕迹,就像这个人不存于世一样。
如今才发现,是她漏了关要。
荀宁借尸体来补进医术,原不是几年后才开始的事,只不过数年后才事发,真正闹了出来。而要论死者,这世上又有什么地方比战场上埋下的尸骨更多呢?这么一想,他会选择混入军中,倒也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
宋灯难免想,她若是能早些想到这些,兴许就不会耽误这么两年,可现下能找到他也是好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宋灯让人请来了荀大夫。
荀大夫一见她,便让她伸出手来,想说给她把把脉,似乎以为她是请他来看病的。
宋灯想了想,还真伸出了手,想说就让荀宁看看也好,气氛好些再提正事,说不定效果比开门见山好呢。
结果见荀宁把上脉后沉默许久,宋灯心里登时有些七上八下起来,难道她还真有些不好?
宋灯立时琢磨起来,前世她不知看过多少御医,虽说都说她体虚,却也不见她有什么大病,这一世也不应当发生那么大的变化才是。况且,光这体虚,她来青州后也应当好转了不少,毕竟她每日都特地抽出时间练习弓马。
宋灯这边还在想,那里荀宁便收了手。
宋灯问道:“荀大夫,我可是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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