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厂长这个年纪,随时可能退休,又是他当年亲手将舒自立招到工厂的,年纪大了就容易心软,这才同意。就算是这样,厂里的领导也开了一茬儿又一茬儿的会议,还往上跑了好几趟,就这样转正的指标上头还捂着呢,说是下个月才能下来。
临时换人,等于以前的工作全白干了,又要重新再来一回。这一回能不能成功,都是说不准的事情。谁愿意揽这桩事给自己和厂子找麻烦呢,肯定是能推就推的。
舒家老太太冷哼一声,“我们舒家的孙女,不需要外人照顾,我带他们上省城,过城里人该过的日子。我们不是稀罕这个工作,就是噎不下这口气,不能叫外姓人占了我们舒雅的东西。”
韩厂长倒是挺佩服舒家老太太,城里人就是不一样,不像乡下老太太只会又哭又闹动不动撒泼打滚。人家的架子端的高高的,摆事实讲道理,还顺带鄙视你一顿。句句挑不出毛病,但又句句膈应得你难受,埋汰人都不带一个脏字的。
金明天站在角落,脸都臊得没法看了,天地良心,他觉得自己冤枉极了。怎么就成了他抢了舒家人的东西,他姐姐不是一样丧身火场,况且接班的事,真不是他们想的那容易,上嘴皮子磕下嘴皮子就能出来的事。
但他不太会说话,只能耷拉着脑袋在一边生闷气,看在别人眼里,倒成了心虚。
舒家老太太眼见自己占了上风,很是得意的将眼往舒雨身上一扫,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得意的说道:“不信厂里的领导问问小雨,看她愿不愿意跟我们上省城。”
只要舒家姐妹愿意,这事就成了一半。
妇朕主任走到舒雨身边,拉住她的手问道:“你们姐妹是怎么想的,小雅呢,小雅怎么没来?”
“我的想法就是姐姐的想法,我自己来就行。”舒雨头一歪,忽然看向老太太,“您知道我父亲叫什么名字吗?”
老太太一愣,脱口而出,“舒传家啊,小雨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怕我们是冒充的。”
说着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竟一下子笑出了声,笑完又蹙眉道:“是不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还是有人威胁你们了,别怕,有奶奶在这儿,没人敢威胁你们。”
说完才发现,办公室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工会主席第一个道:“怎么是舒传家,我们厂子里的职工,明明叫舒自立。”
大家伙一叠连声,“对啊,叫了十几年的自立,还能有错。”
办公室主任更是一锤定音,“绝对没错,我们都是有裆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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