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好几天,礼送出不少,总算跑出个眉目来。金明天刚转了正,没过三天,老厂长便退居二线暂当调查员,新厂长风风火火上了任。
再没两个月,老厂长自动辞了调查员的差事,正式办了退休。转身去了川市的儿子家,开始了他的退休生活。
全厂子人都叹金明天好运道,再晚上几天,他这转正的事,可不就得黄了。
一家子喜极而泣,就是金明天也高兴的喝了两杯小酒。这是全家人的大事,个个喜上眉梢,特别是舒雨,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这一幕。
哪怕她知道,缝纫机厂再过不了几年就得走下坡路,到了九十年代初就已经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当时没有破产的说法,但开不了工,发不了工资,跟破产没什么两样。
但至少,他们现在是高兴的,还能将户口转到城里。现在的人对户口和正式工作的执着,绝不是后世的人能够理解的,可以这么说,就算舒雨想办法给舅舅开个店,一个月能赚五千,他都愿意去厂子里,拿五六十的工资,当个公家人。
那么,就让他们高高兴兴的,十年以后的事,等走到那一步,再来解决就是。
更何况,转正对金明天来说,不光是身份的转变,也是一种信心上的提升。看舅舅现在的精神状态,舒雨便觉得,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两个月后,剩下的半纱和发圈也全部做好,舒雨同样是提前联系了老关系丽姐。
只不过这一回见面,舒雨着实吓了一跳,丽姐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差了很多,新剪的刘海几乎遮住眼睛,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丽姐这是怎么了?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该休息的时候就得休息。”
舒雨只当是丽姐为了赚钱太拼了,毕竟两个店同时开着,打货上新都是她的事,省城的新店要打开局面,卖货拉关系也全靠她。一个人精力再好,也经不住这么消耗的。
丽姐苦笑一声,“小妹妹,这些日子你出入一定要小心,提醒你舅舅一声,钱财千万不要露白。”
说着撩起额头的刘海,露出一条狰狞的伤口,舒雨吓得差点尖叫起来,赶紧捂住嘴。
“缝了七针,得亏我命大,不然就交待出去了。也就是看着是你,换个人我都懒得提醒。”丽姐明显不愿意多说,毕竟这么可怕的事,谁又愿意总去回忆。每一次回忆,都是给自己的伤口上撒一把盐。
舒雨又不是真正十二岁的小孩子,就是再好奇也不会多问。脑子里急速的转动着,嘴里已经说道:“否极泰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头肯定有大好事等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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