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天把儿子从舒雨怀里扒拉下来,“有没有点男孩的样子,明年送去读小学。”
镇上就有小学,本来想今年就送,但去学校一看,入学年纪一水七八岁往上走,怕他太小去了吃亏,又给带回来了,准备明年再送去。
金阳知道父亲在,自己腻歪不起来,抱着饼干扭头去找隔壁的小伙伴玩。舒雨总觉得这一幕很熟悉,想想就想到了外公家的大黄,也不知道是哪个随了哪个。
金明天告诉他们,“舒家大伯没往咱们家里来说抚恤金的事,大概是没这个脸。”
舒家人能去厂子里闹,说起来明正言顺,放到外头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但来金家闹就不行了,长辈欺负失了父母的孤女,这事放到哪儿都得被人嚼舌根子。舒传社是公家人,必须得要这面子。
“你们外公按小雨的主意办了,这事也就此打住,没听舒家大伯再去县里闹。”金明天感慨了一句,“小雨这么聪明,要是能考上大学就好了。”
不过是说一句罢了,小县城一年才有几个考上大学的,跟几百年前中举的效果差不多,最多背着人想一想,压根不敢当真。
“外公的村支书保住了?”舒雅后知后觉的发现,妹妹真厉害啊。
“其实保不住也没什么,外公过来跟我们一块住,也挺好的,还能有个照应。只不过,外公自己不想干可以,被别人闹到不能干,就不行。”
舒雅伸出大拇指,点到妹妹额头上,“你牛。”
舒雨摸摸额头,抿着嘴儿笑,其实她出的主意无非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舒传社不是去县里投诉,说外公没有及时回函吗?那行啊,你们林业局就没干过这种事?随便打听几个事例,咱们也找人投诉去。
够不着省里的林业局,还够不着县里的林业局吗?县里的人又不傻,一看动静就知道是针对舒传社的,一个报告打上去,你们管不管吧。
其实舒传社是没意识到,他的身份不适合闹事,不管有理没理,公家人的身份都特别容易被人反制。
更何况,县里未必就会因为这点小事罚人,形成了定例,那是不是吴县不管哪个单位哪个部门,回函慢一点就得被罚,真那样还了得。只不过,舒雨不愿意坐等,而是选择了先发制人。
别人都打上门来了,不能没点回应不是吗?
好在舒传社不傻,原以为能仗着身份欺负一下金外公,结果对方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架势,最后闹下来,谁损失大,还不一定呢。一见事不可为,倒知道立刻收手。
一家人吃过饭,热热闹闹排着队洗漱,金阳非要跟舒雨一块睡,被常红心按到床上,狠拍了几下,终于老实了。
舒雨回屋,柜子里已经堆好了常红心在家裁出来的牛仔布,她踩了几下缝纫机,一个双肩牛仔包就出现在面前。
舒雅试背了一下,一会儿装了书进去,一会儿装了衣服进去,怎么背都觉得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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