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如今,傅瑶再想起来早些时候长姐生产的情形来,仍旧觉着心有余悸:“今日我见着长姐生孩子,方才知道,为什么旁人总说‘为母则刚’了。”
想了想,她又忍不住感慨道:“这么一比,当爹的可真是轻松多了。”
怀胎十月的是母亲,万一胎像不稳,还得忍着病痛卧床修养,等到生产的时候又是一道难关,简直是拿命去博。
谢迟倒是着实没想到,傅瑶往周家去了一趟,最后竟得出这么个心得来,他无奈地笑了声,催促道:“快过来吃饭吧。”
傅瑶这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早已是饥肠辘辘,回来的路上吃了两块点心垫了垫,但仍旧觉着饿,听了谢迟这话之后也不说旁的了,专心致志地吃起饭来。
谢迟原本并没将她这话放在心上的,可及至夜间,却被傅瑶梦中的呓语给吵醒了。
傅瑶眉头紧紧地皱着,语气很是不安地叫着“阿姐”,虽不知究竟是梦见了什么,但显然是被魇住了。
谢迟犹豫了一瞬,将人揽在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抚着。
过了会儿,傅瑶方才渐渐安静下来,但仍旧紧紧地攥着谢迟的衣袖。
谢迟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傅瑶是真被白日里见着的情形给吓到了。
他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态度,应该多听几句,顺势开解一番才对,而不是拿旁的话岔开。
可合适的时机已经错过,傅瑶想必不会再提,说什么都晚了。
谢迟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心下叹了口气。
傅瑶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倒是压根忘了自己昨夜的梦魇,遣人往周家去送了些礼,又将管家找了来,让他去挑个合适的铺面。
管家将傅瑶的要求记了下来,额外问了句:“这铺面,夫人是着急要吗?”
“不着急,”傅瑶道,“宁可慢一些,也要挑个合心意的。”
这还是她头一回生出开铺子的心思,自然是要郑重些,更何况这事的确也急不来。
谢迟的名声是日积月累,渐渐成这样的,她也不指望朝夕之间就能扭转回去,只能潜移默化慢慢来,能改变多少是多少。
这事注定不可能一蹴而就,但她有钱有闲,也很有耐性,所以并不着急。
管家应了下来后,立时就去办了。
傅瑶又遣银翘去寻了写《黄粱记》的那位秦生,将他其他的戏本、话本都一并买了来,自己则每日仍旧是看话本、画画。
她还曾动过心思,想要寻那位竹林闲客,奈何怎么也寻不着,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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