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看不起你。”
自打被从红袖阁找回来,姜宏挨了亲爹的罚挨了骂,母亲苦口婆心地说他鬼迷心窍,怎能为着个青楼女子这般?他还以为阿姐也会如此,万万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么几句,一时间竟没能回过神来。
“来同我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是一时图个乐子,还是正儿八经,准备将人给领回家来呢?”姜从宁斜倚着,慢悠悠地问道,“你这年纪,连亲都还没议,总不好提前纳妾吧?明年会试,可有把握?还是指望家中费些银钱托些关系,给你寻个闲差?”
她劈头盖脸地问了许多,直接将姜宏给问懵了,结结巴巴地说不上话。
姜从宁将他的茫然看在眼中,摇了摇头:“你这个年纪,不想着前程,竟要为这种事情昏头转向。我也没指望你像傅二哥那般,但还是不要太离谱为好。”
哪怕嘴上从没说过,但她是真心羡慕傅瑶。
姜宏愈发难堪,口不择言道:“可姐夫不也是如此吗?”
这话才一出口,他就知道说错了,想要找补,结果却越描越黑。
“他是侯府嫡长子,你是吗?”姜从宁并没恼,平静地问道,“他再怎么出格,到头来还能入谢太傅的眼,你在谢太傅面前能说得出话吗?”
“你总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他荒唐风流、眠花宿柳嫁给他的吧?”
姜宏自知理亏,埋头看着地面,不吭不响。
“母亲觉着你是年少轻狂,可我觉着,这个年纪也不小了,自己好好想想吧。”姜从宁起身离开,临出门前又道,“哦对,我不管你怎么想的,这段时日都给我收敛点。快到年节了,我不想在大过年的时候生气。”
数年前的某个年节,她为着家中的事情难过,傅瑶变着法地哄她、逗她笑,还煞有介事地说,年节时高高兴兴的,下一年就会诸事顺遂。
想起旧事,姜从宁下意识扯了扯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来。
已是隆冬,外间风大得很,等到上了马车时姜从宁已经是手脚冰凉,一言不发地抱着手炉取暖。
明绣方才在门外将姐弟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差不离,心中暗自将四公子骂了好几遍,想要宽慰,可又想不出该说什么,倒是姜从宁先开了口。
“我仿佛从没说过……我也很羡慕瑶瑶。”姜从宁轻轻地摩挲着那手炉上的纹路。
这满京闺秀,兴许有比傅瑶出身高的,可却少有像傅家人那样好的。暗地羡慕傅瑶的人不少,她也不例外,只不过区别是,她只羡慕,并不会嫉妒,更不会盼着傅瑶不好。
明绣愣了下,方才反应过来她为何凭空提这么一句,心中愈发心疼起来。
“但也没办法。兴许是我天生运气不大好吧,所以这些年来若是要得到想要的,总要多费些功夫。”姜从宁的声音越来越低,见明绣想要安慰自己,又摆了摆手,“什么都不必说,我自己心中有数,过会儿就好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