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小孩,唯有林亦然惹他欢喜。
林亦然安静有礼貌,心思细腻和性格冷沉,与同龄熊孩子天差地别,他身上那股劲,最吸引顾寻,像地面的野草,任再大的风雨,也无法阻止生长,虽然做过一段心理治疗,但除了初来顾家那天眼睛红肿外,再没见过他为父母的事哭过,并非薄情,而他早早知道人应该接受现实,学会逆风中生活。
转瞬一想,这样的林亦然,上次却为他们的事落泪,八年他画地为牢,困在某个角落出不来,其中心酸无人可知,想到此顾寻不由地皱起眉心,捧在手心的小孩,竟然因为自己才变成怪物。
为什么不早点说?
如果早点知道原因,顾寻宁愿被当成变态,也不会让林亦然拧巴这些年。
又一想,假如八年前桀骜不驯,满身菱角的顾寻,知道像亲弟弟一样的小孩,喜欢自己,真的会接受吗?
忽然间,顾寻明白林亦然一直不说的原因,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搅着,各种小情绪拌在一起,烦极了,烟瘾也上来,可不知怎么,他不想用烟来排解。
顾寻抬头,林亦然仍然盯着汽水瓶看,不知想什么,“小孩。”
“嗯?”林亦然抬眼对上他视线,深幽的双眸,此刻竟然如浅溪般清澈,宛如少年。
“我们在一起吧。”顾寻声线浑厚,语气却淡淡的。
林亦然一脸懵。
“让我做你男朋友……你们是这样称呼吧?”
林亦然回过神,“你在表白?”
“嗯。”
林亦然低头含住吸管,喝了口汽水,“你晚了半拍,我早已单方面认为我们在一起了。”
“今天多少号?”顾寻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8月5号。”
“哥被你掰弯的日子,记着点。”
林亦然:“……”
*
幸运的是周慈仍然生活在柏城,目前在银行上班,三人到银行边的咖啡馆坐下,顾寻简而意赅地说明沈家的事。
周慈仿佛在听陌生人的故事,全程没半点表情,直到顾寻说出沈忆慈的遭遇,她嘴角稍微动了动,很快又恢复如常,如今人到中年,她有了家庭和孩子,那个年少无知时生下的孩子,早已从她生活中剥离出去,再没渊源。
“我能帮什么忙?”
顾寻拿出纸笔,“给沈立强写封信。”
周慈是聪明女人,从警方话语中隐约听出怀疑对象,也明白顾寻的意思,接过纸笔,低头写字,纸间沙沙作响。
顾寻拿到周慈的亲笔信,才启程回去,同时通知郑天成,带沈立强和沈忆北回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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