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放下耳机,走进去,换出另一名刑警,检验报告顺着桌面,扔到沈立强眼下。
沈立强看不懂报告,看见女儿名字,低垂的头终于抬起来,“这是什么?”
顾寻又把证物袋里面的炕革放他面前,“这块炕革你家铺了几年,熟悉吧?”
沈立强点点头,没说话。
“仔细看炕革上有一处抓痕,那份报告证实了,抓痕沈忆慈留下的。”
沈立强抿了抿唇,头又慢慢地垂下去。
顾寻没理他的反应,继续说:“7月20日晚上,沈忆慈曾在亲哥的房间,痛苦挣扎过,什么事能让女孩挣扎到抓破炕革?”
沈立强呼吸加重,垂落两侧的手紧紧握拳。
“沈忆慈死前在自己家遭受过强|暴,当天沈家有三名成年男性,她是你亲生女儿,我相信不是你,那么凶手在你的双胞胎儿子中,沈忆南饭后离家去沈立梅家休息,不具备作案时间,所以凶手是——沈忆北。”
沈立强手肘拄着桌面,手掌扶额挡住眼睛,久久无声。
心手背都是肉,作为父亲,选哪一方也逃不掉折磨,更何况沈忆慈已经离世,沈忆北还有大把年华,这种情况,想让他承认凶手是沈忆北不容易。
“沈忆慈偷偷在KTV陪唱,你知道吗?”林亦然说。
沈立强猛然抬头,瞪看林亦然,震惊之余还有少许愤怒,仿佛林亦然故意污蔑沈忆慈,咬牙切齿道:“你乱说。”
“关西棠知道吧?她告诉我们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找KTV的人过来对证。”
听闻关西棠的名字,沈立强双肩渐渐向下耷拉,常年劳作弯曲的脊背,更弯了,整个人仿佛缩小一圈,喃喃自语:“慈慈怎么做那种工作?”
“这应该问你自己,你们不给生活费,叫她怎么生活?想活下去,想读大学,她只能出去赚钱。”
“我叮嘱过忆南,每月给她五百块生活费,忆南向来喜欢小妹,怎么没给?”沈立强看着林亦然,却又像自说自话。
沈忆南急需钱买房结婚,姐姐的钱被他吸进自己口袋,为了成就自己,他恨不得榨干家里每个人,如果知道沈忆慈有钱,可能会去吸妹妹的钱,怎么可能反给她支付生活费。
林亦然望着沈立强额角的银发,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审讯室静默无声,封闭的空间内,时间仿佛被拉长,一秒两秒的短暂瞬间,足够思考很多,沈立强茫然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光芒,像似做了什么决定,下一秒重新垂头,继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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