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姜晓堂,完好无损的,活着的,笑着的姜晓堂。
沉寂深重的黑夜里,大山间的呼啸而过的风声正推助江水滚滚向前涌动着。悬崖边半山坡,狭窄蜿蜒的盘山公路上,林逆涛通红着眼睛一路追赶,面容沉静,却泫然欲泣。
前几分钟,空旷的山谷内接连响起四次五四式枪击声,每一次枪响,都宛如有千斤重的木锤将钉在自己心内的铁钉往更深处敲击了一点,心口破裂处弥漫出无边的悔恨与恐惧。枪声震入心内,林逆涛呼吸停滞了片刻大脑一片空白,除了踩着油门往前冲,他再无别的办法。连天蔽日的黑暗已将葱翠的山林密闭严实,空气凝滞,一点微弱的车灯根本撕不开浓重的业障。
恐惧已攥紧了他的心,他不敢多想前车内的子弹究竟打中了谁,万一……没有万一!不能胡思乱想!稍稍再多想一点,他怕自己瞬间就会被抽走所有拼尽全力去追赶的勇气,他怕自己支持不住,把车往悬崖下面开。
哪怕是尸体,他也必须先找到姜晓堂。
正疾驰着,头顶咚的一声!
林逆涛惊醒过来,有人跳到了自己车顶!
他立即扭转方向在本就狭窄的道路上蛇形,妄图把车顶那人甩下来。谁知不管车身怎么迅速偏转角度甩动着,一路只听见车顶砰砰!咚咚!的撞击声,那人却像块狗皮膏药死死攀着,始终不肯跌落下来。
林逆涛心里一沉,双眼盯住汽车正前方远光灯照射处的道路右侧一处土坡,心内只反应了两秒,便目光一凛摆正车身,踩着油门直直的向着土坡冲了过去。
一瞬间,越野车右前轮撵上那处一米来高的狭长土坡,整个车身向左侧纵向翻转开来,车辆呈左边两车轮侧立的姿态,倾斜着在悬崖边的山道上向前疾驰,看着着实令人心惊肉跳。
林逆涛却胆量大的出奇,不但轻柔且精准的调整着方向盘,确保车辆在车顶负重的情况下保持着一个将翻不翻的状态向前飞驰,而且越开越往悬崖边靠拢,竟是打着把车顶那人直接甩到山涧底下的主意。
“你玩命是吧?大不了咱俩同归于尽!”
车顶那人一声暴躁的怒喝,紧接着左边车窗荡下来一双不断踢打着的脚,看样子是想把越野车整个弄翻到山涧里。
还不是时候!还没有找着姜晓堂……
想到这,林逆涛咬紧牙关把心一横,在车辆被拉拽着即将倾斜到重心不稳的临界点瞬间,轻轻向右打了一点方向,半边车身立即压下来重重的砸到灰土路面上,砰咚一声!尘土飞扬!黑夜里,被震起厚厚的一层灰雾将车身整个包裹住,紧接着,一团晕黄的车灯便指引着车辆,箭一般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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