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苓韵额角的青筋再次抽了抽,这才继续用算得上平静的声音说:两人崖上崖下相聚几十米,怎么商量事情?靠吼吗?
攀个岩都能拉下几十米了,还有什么&a;lsq;商量的余地?许军锐说的很是理所当然。
耳钉野驴!
――――――
一个小时后,辣椒峰半山腰。
将自己吊在峭壁上的卢苓韵敲好一颗膨胀钉,将工具挂在腰带上后,仰头看向斜上方那已经小成了苹果大小的人影,深深叹了口气。
外公的身份,他的身份,还有自己这能力背后的秘密。
卢苓韵又叹了叹气,调整呼吸看向了下方遥远的山底,盘算着自己所在位置与山顶、山底分别的距离,最终在确定路程已经过半后,咬住唇角将身上的主绳、辅绳、腰带、粉袋等等全都解下来挂在了崖壁上,在卸下所有保护器械的情况下,向左平移了两三米,偏离了自己从山脚一路上来的路线。
之后,只见她故意将右手大拇指往锋利的石头上一划,擦去手腕背上的黑色字迹,用血珠在胳膊上写下一串新的数字后,将挤出的血珠甩向空中,并同时摁下了手表的一小时倒计时:止。
迎面吹来的风消失了,在风中微微晃动的绳子静止了。与此同时,静止了的,还有斜上方那遥远的人影,以及,整个世界。除了,卢苓韵和倒计时。
在这静止的世界中,卢苓韵再次攀爬了起来,向着许军锐所在的方向,向着山顶。被甩在身后岩壁上的一系列装备已经仿若与岩石融为了一体般的不可动了,它们因为时间流逝的停止,不再有任何使用价值,所以,她提前卸下了它们。
陌生的路线,第一次尝试,却没有任何安保措施,一旦失手失足,坠下去的结果便只有一个字:死。
但死的含义对卢苓韵来说却是与众不同的,尤其是在她改了左手上的那串数字后。死,只是重启的另一种说法罢了。所以她要冒这个险,她要拿出真本事夺来那个军牌吊坠,然后得到某个九年来她一直有意无意见回避着的答案。
因为现实已经不允许她再回避下去,因为她读了发表在《乱语》公众号里的那篇文章,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了,佩戴沙漏徽章之人可能存在的事实。
卢苓韵爬到许军锐身边时,一小时的倒计时已经过去了大半。她又从划伤的指头上挤出了血,将血珠涂在静止半空中的军牌吊坠上后,吊坠恢复了运动的本能,在卢苓韵的轻轻一拽下离开许军锐的脖子,乖乖地躺在了她的掌心。
没有温度却有着触感,看不见凹凸不平却摸得着纹理,卢苓韵本来是想仔细观察一下这特殊材质的,但手表上的倒计时却告诉她,时间不允许。
于是乎,她便又继续向上攀爬了起来。
卢苓韵的攀岩、酷跑、野外生存等等技能,都是许军锐手把手教的。许军锐总是笑话她爬得像蜗牛,但实际上,卢苓韵爬的并不慢,只是没有屋子里摆满了极限运动类奖杯的许军锐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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