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从前那么避之不及的麻烦事儿临到自己身上,竟然也不觉得煎熬。
到底是什么时候转变的念头呢。
荆羡后来仔细琢磨,想到大概是她在最困难的时刻,脑子里第一个想起的便是许柔,听到她说话,听到她喊自己的小名,什么难题都仿佛能迎刃而解。
母亲,真是很伟大的存在,母爱,更是无法取代。
她不知道这种冲动从何而来,只是莫名希望在未来的某一日,也有个小姑娘,会趴在她的膝盖上,信任地同她说着烦心事。
荆羡在第二年的九月一日,替容淮生了个宝贝千金,六斤六两,挺吉利的数字。
过程比想象的轻松些,无痛针加新式的水中分娩,打针都要哭鼻子的荆大小姐全程咬牙忍下来,流过的汗水大大多于眼泪。
然而即使如此,容淮也在产房外来回踱步无比煎熬,暗自发誓不会让她再受第二次苦。
小姑娘生在初秋,荆念做主,取了个颇有诗情画意的名字——容稚秋。
荆羡看到女儿的第一眼就被折服,小婴儿虽然浑身红扑扑像个粉皮小猪,五官也没长开,可就是有种说不出的乖巧可爱,她小心翼翼抱着,头一次感受到了当母亲的幸福感。
容淮对生男生女没意见,不过大概是古往今来的异性相吸原理,他对女儿宠爱更多些。忙完公事后,总会耐下心来哄着小婴儿入睡,每晚都坐在她窗边,认真念完童话故事,哪怕不满周岁的她根本听不懂。
荆羡很能适应新手母亲的身份,其实也根本不用她操心什么,家里有佣人,还有专门的营养师,一应俱全。她下完班,只需要负责和女儿一块玩闹,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容稚秋生来就不爱哭,长得一张天使般的可爱面容,见人就咯咯直笑,就这点来说,确实挺为父母省心。
荆羡一直以为女儿的性子会更像自己一些,毕竟同样千娇万宠地养着。若说唯一的特殊教育,就是三周岁以后跟着她爸开始练习基础格斗,美其名曰防贼防盗防色狼。
可事实究竟如何呢。
容稚秋冰雪娃娃一般的小可爱,矮不隆冬一团,穿着白色的练武服,却表现出惊人的热忱和天赋,经常把比她大一两岁的陪练揍哭。
荆羡总觉得哪里不对,有时替女儿扎双马尾辫,欲言又止:“秋秋,你轻一点不行吗?”
容稚秋的酒窝深陷下去,滚圆的葡萄眼忽闪忽闪,天真道:“是他们太笨了啦,都躲不开。”
荆羡没辙,想着女孩子掌握防身术也是好事,就没过多干涉。
只是等女儿上小学,她在短短一个月之内第三次被老师请喝茶后,不得不重视起这个问题来。
“请问容稚秋今天做了什么?”
老师指着一边乖巧坐在凳子上的小女孩,叹气:“秋秋,你自己和你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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