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是无人议事,两位御史坐在椅上打瞌睡,三个武将凑在西北窗下谈论闲事。
于成钧一见此景,顿时便生了一肚子的气——堂堂军司处重臣,不知议政,反倒在这里闲混!
他走上前去,先将那两位御史推醒,喝道:“二位大人,快醒醒,皇上到了!”
这两人登时醒转,其中一人更是一个踉跄跌在地下,另一人则抹了抹脸,满面茫然道:“皇上在哪儿?”于成钧看这二人皆是一脸酒色掏空的样子,心中更觉不耐,说道:“军司处议政所在,二位大人倒在这里睡觉。待会儿皇上来了,岂不要见罪?二位大人任御史之职,监察百官过失,怎么自家倒不知检点了?”
那人得知于成钧这是在唬他,便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肃亲王,皇上今儿不会来的,您也省些力气罢!”
于成钧皱眉道:“每月初一、十五、三十上朝议政,逢二、四、六必要于军司处处理政务。今儿是三月二十二,皇上怎会不来呢?”
那位御史说道:“您有所不知啊,这若是往常,皇上肯定要来。但是昨儿听说翰墨司治了一首新词,很是风雅。皇上一见大喜,又令喜才人按词排舞一首。这会儿,应当还在乾清宫,看喜才人歌唱舞蹈呢。”
于成钧脸色越发阴沉,说道:“这岂不是沉溺酒色,荒废朝政么?二位御史大人,你们上谏君王之失,下察百官之过。皇上荒唐如此,二位大人为何不劝谏?”
这两人面露尴尬之色,其中一人嘿嘿笑了两声,说道:“肃亲王,这也不是我们不劝。劝了,皇上也不听啊。再劝,皇上怒了就要治罪。去年,王侍郎强行劝谏,不是被发配到滇南去了么?眼下世道,就是这等。咱们哪,点一日卯领一日薪俸就是。何苦招惹皇上不痛快,跟乌纱帽过不去呢?”
于成钧听了这等颓唐无赖的言语,面现怒色。
他正要驳斥,太子于瀚文恰巧进来,众人便向他行礼。
于瀚文还了个半礼,便走到于成钧跟前,见他面色不对,低声问道:“三弟,这是怎么了?”
于成钧便同他走到一旁,将适才之事讲了一番,又道:“大哥,皇帝沉迷酒色,文臣惫赖如斯,武将颓唐不已,京中朝堂竟已废弛到如此地步了?”
于瀚文摊手道:“如何?我之前说,你还不信哪。”说着,四下看了一眼,又道:“罢了,今儿想必就是这等了。你也不必在这儿耗着,咱们出去说罢。”言罢,当先一步,又出去了。
于成钧无奈,只得跟上前去。
他离去后,这屋中的几位官员方才议论起来。
便有人说道:“这肃亲王,自恃有军功,便这等托大。待他吃了苦头,才知道如今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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