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两都没有看到这一刻。因为夏炘然的项目在下午,他们中午才偷偷溜去体育场。
不知道是不是元旦不回家的人都来了,场面热闹得超乎想象。
许桐一看到他们就老远跑过来,“你居然都不来为你的部长加油,你早就身在文化部,心在宣传部。”
糜知秋安慰他,“我这不是来了吗。”
“我项目都结束了!”许桐控诉结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运动员号码牌,“我就知道夏炘然和你一起来,帮他领了号。”
糜知秋接过去,“既然没有比赛了,欢迎你加入宣传部啦啦队。”
号码牌更像是一块柔软的布料,四个角都有回形针,等夏炘然把它固定在衣服上后,糜知秋才发现不知道是印刷的问题,还是因为在许桐口袋里揉了一上午,数字零上缺了一个口。他强迫症在线发作,还去找了一支记号笔把缺口涂黑。
黑色记号笔的笔尖是圆的,隔着衣服和布料就像手指在轻轻摩擦,夏炘然低头看到糜知秋专注地垂下眼睛,深吸住一口气不敢松懈。
少年人的心柔软得像云朵,却老是希望别人感觉自己的腹部坚硬得像墙。
蹲在身前的糜知秋终于画好了线条,抬头看向他,由下而上的视线显得眼睛圆圆的。
夏炘然移开视线,不小心看到他毛衣领口旁的痣,又继续慌不择路地看向地面,“该热身了。”
糜知秋没有把笔盖上,而是叹了口气,“我怎么感觉我变紧张了。”
夏炘然笑,“怕输给我旺仔牛奶吗?“
糜知秋掰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写了个“旺”字,“等会赢了,再给你凑一对,伸出手就是旺旺。”
夏炘然看着手心想,这是什么奇怪的鼓励。
封闭体育馆只有运动员可以进去热身,等糜知秋看到长跑的选手一起重新回到体育场时,夏炘然已经脱掉外套,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
许桐问糜知秋,“其他几个人看上去好专业啊,夏炘然跑得怎么样?”
糜知秋想了想夜跑的时候,“感觉他跑个五圈只是热身。”
话是这么说,可是当周围的人因为发现夏炘然上场,变得骚动起来后,糜知秋的紧张像一块掉入水池的海绵,随着出发的枪响,微微膨胀了起来。
然后又好像有一双手把海绵捞出来,用力挤压。
夏炘然跑在了最前面。
他天生手长腿长,每一步都拉开新的距离,糜知秋看到他头发扬起来,就好像听到了风的声音。
喝彩声都被吹散,卫衣吞下风鼓出弧度,心跳声跟着步伐在弹动。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那些都不是紧张,他下意识就知道夏炘然是最厉害的人,他只是期待验证这个结论的过程。
他看到夏炘然呼出的热气轻抚过他的脸颊消散开,看到他只注视前方的眼睛似乎笑了一下,看到这五千米变成一个个完满的圆,最后看到了他领先半圈跨过终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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