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头一次。
辛鸾几乎是没有任何防备的,头一次被人当面道破他和邹吾的关系,他脑子“轰”地一声,像是被谁狠踩了尾巴,“腾”地站了起来。
“你从哪听来的。”那一瞬间的反应不是害羞,那是一种被勘破心事焦虑的疼,羞耻感在辛鸾身上透出长长的阴影,刹那间屈辱、焦灼、局促不安,在辛鸾的心头转了个来回。
“我没有。”他冷漠地回应徐斌。
“殿下……”徐斌没料到他这么大的反应,几乎是吓了一跳。他知道辛鸾是到年纪了,隐隐有萌动之意原本也是寻常,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这么经不得说,那抗拒的样子,陡然在两人无间的关系里铸起了一道防线来。
徐斌毕竟长他那么多的年纪,赶紧来安抚他,“这没什么的,说句倚老卖老的话,谁都是从您这个年纪过来的……”
辛鸾不理他,只问:“谁说的。”
他眼神锋利起来,一意孤行地认定是身边谁泄露了他那天清晨寝宫的私事,可这件事,现在说他挖不出向繇申不亥埋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还算情有可原,但是他徐斌绝不该有渠道来知道——可若他早知道,那几天前他那所谓的“驿站先生案”就是在消遣他,哪一种,都足够他不快。
徐斌无奈了,“殿下……没谁说。”辛鸾像是受惊的鸟儿,徐斌想到了说这件事会很艰难,但是没想到关口居然在这里,他只能好言好语,“逾墙折杞,投桃报李……南境士兵文墨不通看不懂什么意思,可是老夫是正经考过的功名,也年轻过,怎么会看不明白……”
“腾”地一下,辛鸾这次脸红了。
为自己曾以为高明的遮掩,其实在明眼人眼里全然是不需要解谜的机锋。
“殿下,能坐下了嚒?”徐斌看着他这模样也不好意思太逼迫,“来来来,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咱们一起坐下说。”
“那现在还有谁知道?红窃脂?”辛鸾之前还真的以为红窃脂咳嗽只是凑巧,现在看来只可能是所有知情人一种默契的心照不宣。
徐斌赶紧从这个危险阵地撤下来,“这臣可不知道,老臣这话谁也没和谁说过,若是红窃脂知道,也可能是邹吾说的?”
果然,这话成功安慰愉悦了辛鸾,他嘴角矜持地浮起一丝不明显的笑来,紧接着收敛住,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
徐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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