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知道哪里忽然就传来朗朗读书声,辛鸾一个走神,看向窗外。
那树真美啊……大树生机勃勃地斜弋占了半幅窗,阳光底下,书声里,一枚枚叶片又大又亮,让人看得见上面的飒爽流光,待水珠滑下,叶脉轻微一个颤动,那水滴就打在了自己的心坎上——
“殿下。”
潮湿阴凉的室内,翠儿匆匆从外走来,低声道,“左相、右相还有堂官们,都来了。”
辛鸾眉梢一挑:“他们不在府上好好呆着?联袂来这儿做什么?”
翠儿摇头。
辛鸾一敛神色,动手理被他翻得一片乱的折子,“请他们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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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听话、顾大局,那是钧台宫要考虑的事情,不是我们要想的。”
邹吾手脚麻利地端盆起锅,青菜炒肉,他下的荤腥很足,手上不停,“行了,菜好了,你去喊闫展鹏他们起来干活吃饭。”
武道衙门现在好多人都不回家了,害怕自己在外面染了病,没得再传给家人,他们就在衙门大通铺上一宿一宿地糊弄,邹吾知道他们辛苦,得空就给他们做顿早饭。
“好。”刘初六在裤子上拍了拍灶灰,站起来就往外走。
“想不通我的话,你就和你兄弟多聊聊。”邹吾平静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只一点,武道衙门不要只想着给殿下留颜面,更要想着为殿下,留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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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案上的折子禀帖弹指间让两个人手忙脚乱地理顺了,翠儿心动身动,赶紧去外面喊人,辛鸾却忽地开口问,“翠儿,外面是不是有人背书?背的是什么?”
他的总指挥室并不在高处不胜寒的钧台宫,为了周转方便,正正选的是中山城的中通要枢之地,近有人家,四通八达。他刚听到读书声还觉得挺新奇的,毕竟孩子憋在家里还能早起读书的,有些难得。
翠儿笑了,她刚在外面时早听到了,这篇她不久前刚学过,因此答得就分外响亮:“殿下,是’高山流水’啊!”
辛鸾眼波一动。
翠儿:“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
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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