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窗台上,打开了纱窗,手上夹着的烟在晚风中飘散着白烟,同夜空中的星星夹杂在一起,像是一条流向远方的银河。
他心想。
现在没有了。
他想他好像错了。
原来他也是需要谁的。
远在大洋彼岸另一端的时川河并没有读心的本事。
就算有,他也没有可以隔一片海洋去读心的本事。
所以他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只知道这位对他来说明明只有一面的陌生人,现在好像很难过。
这位明明只和他见过一面,只和他说过两句话,他怼了两句话的陌生人……没有了家。
时川河抿唇。
他有些苍白的脸,被他板的更加瘆人。
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是最柔软的,轻轻松松就能戳到人的心里去的:“死亡,是很恐怖的事情。会令人恐惧,绝望。可如果在死之前想的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时,也能带着笑容和眼泪死去吧。毕竟就算后悔,想到对方心情也会轻松起来。”
就像她一样。
在看到她的女儿活下来了的那一刻——
她露出了笑容。
时川河摸出自己腋下的体温计,眯着眼去看上头的温度。
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边又开始回荡一个熟悉却早已陌生的声音。
“体温计要这样看,看得时候不要甩手。”
“看到这根黑线没有?这根黑线停到哪,就是多少度。”
“不过三儿不一定要学的,阿姨没别的长处,就是视力好,以后阿姨给你看一辈子的体温。”
39度。
时川河想。
他得喊个医生□□了。
都烧的他又出现了幻听。
“会轻松么?”
电话那头的男人呢喃了句什么,时川河没能听清,然而就在时川河打算问的时候,他又轻笑了一声:“有时候还挺遗憾我是个不信鬼神的。”
如果信的话,就会有寄托吧。
时川河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句话。
那是很久以前他看着墓碑上笑着的女人思考出来的一句话。
他想如果他信鬼神的话,或许可以每年烧烧纸钱,跟傻子似的自言自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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