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愕然地看着杜宁启,忽然又明白了:东方明敬跟杜宁启原本就相识,只怕私底下还是很有交情的朋友,不然他们不会避开众人,在曲水下-流这个角落里坐在一起。倒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杠子-插-在两人中间。
竹林下,众少年听见杜宁启的叫嚷,便纷纷也跟着叫嚷着,说要看明敬公子现场作书画。
安然这才惊觉,他曾听说的洛城明敬公子书画双绝,以为姓明名敬,原来人家是叫东方明敬,在洛城士绅层阶大名鼎鼎的书画公子,就坐在自己身边……
东方明敬不理那些人的叫嚷,径自把两只花觞里的酒杯端起来,一杯递给安然,把自己手里的那杯一举,意示相邀,然后一饮而尽。
他见安然也举杯一饮而尽,才笑着朝杜宁启说道:“我手痒?怎么我不知道,你倒知道了?”说着,他又回身在小河渠里捞出一盏菊花觞,直接掷向杜宁启,叫道:“今儿大家真有眼福,杜少将军停觞舞枪!”
不是吧,这两人相互陷害对方,古代版最佳损友啊。
安然看见杜宁启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寒芒,在安然以为菊花觞要掉到地上时,杜宁启伸手一抄,就把菊花觞连酒杯稳稳接住,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然后咬着牙,寒着脸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算你狠!”
随后一转身,他的脸色又变得温暖和熙起来,含笑朝锦奾郡主方向走去,但并没有走得太近,只远远抱拳,向锦奾郡主一揖道:“郡主殿下芳辰吉日,在下哪敢携凶器入场。这样吧,在下便演练一套剑法,为郡主殿下贺寿。”
竹林中众少年轰然叫好,对此两人的赞溢之辞滚滚而出,乱糟糟的,一时间,气氛很是热烈。
安然只听过明敬公子的名头,能够在洛城号称书画双绝,大约这两方面确然有过人之处,当得起这些少年们的叫好赞誉。
只不知那杜宁启如何能跟明敬公子一样,受到这些勋贵豪门二世祖们的追捧盛赞?
东方明敬和杜宁启在众少年的吹捧下,走下小山坡,东方明敬走进水阁作书画,杜宁启登上棚子演练剑法。
趁他们各自准备的当口,有其他的少年向他旁边的少年解释,说杜少将军最精擅的是枪法,一杆镕金枪,有万夫不当之勇,十四岁随其父从五品游骑将军杜沐宇出战西番人,勇猛过人,一战成名。
不过他并未从军入伍,军士们佩敬其勇猛,称之为杜少将军。后其父战死,他扶灵回京,这会儿刚才出服。
说话的少年八卦完了,又叹息道:“可怜杜家将门世家,一门忠烈,死的死,残的残,家里尽是寡妇,尚有一战之力的,就只剩下了杜老将军和杜少将军这祖孙两人了。杜少将军如今最重的责任是赶紧成亲生儿子,传宗接代。”
安然听了一耳朵,心头暗自诧异,很难想像,像杜宁启那种在两军阵前杀人如麻的铁血少年,会有那般温暖和熙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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