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姬这才松开手,扑到那克初山怀里,哭得更加委屈了, 先把眼泪鼻涕糊到她阿爹身上,又回头一指围观的众人, 气道:“阿爹,他们、他们欺负安公,你要给我作主!”
番突人赶紧分辩他们只是看南蛮子摔跤犯规,看不过去, 才出声指责, 没有冒犯格格的意思。
那克初山等族人乱纷纷叫嚷了一波,才道:“阿蓓,你看,大家只是看这小子摔跤犯了规, 想指点指点他罢了, 哪有欺负呢。别哭了,这么大的姑娘了, 哭起来不好看。”
然后他挥了挥手,番突人便三三两两地散了。他这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和稀泥功夫竟是炉火纯青。
那克初山又掏出自己的巾帕,耐心地给蓓姬格格擦脸,低声跟她说话,安慰她,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叱咤草原的一代英雄豪杰,在蓓姬格格面前,他只是一个慈父。
直到把蓓姬格格哄得止了涕哭,才道:“我送你去同和宁哥哥玩,叫他教你打络子。”说着扫了一眼兀自杵在一边的安然,沉着脸道:“干活去吧。”
安然一见那克初山走过来,就赶紧低下了头,听了吩咐,如蒙大赦一般,转身就走。
一个卑贱的奴仆,居然不朝自己行礼,还转身就走,那克初山不由得多瞥了几眼安然离开的背影。
那背影竟是身姿挺拔,毫无普通奴仆的卑躬畏缩之态,感觉似曾见过,当即叫道:“站住,回来!抬起头来,你是……”
安然听见那克初山叫自己回去,就知道糟糕了,忙叫道:“我不是!”他这一句,简直是欲盖弥彰。
那克初山听了,却是眼前一亮,想了起来:“你是那个在皇宫里跳剑舞的!哎呀……我就说嘛,怎么有个唐人的胡旋舞能跳得那么好,原来是你,我就不奇怪了,哈哈……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小姓安,安然。”
蓓姬惊奇地看着她父王和安然,问道:“阿爹,你认得安公?”
那克初山笑起来,显得很开心:“阿蓓,还记不记得早几年,我去洛城迎娶了位大唐王姬回来?”又纠正女儿的唐话错误:“什么‘安公’?公是称呼老头子的,该叫安公子才对。”
“怎么不记得?我阿娘对那位大唐王姬,可不高兴了。”蓓姬又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朝安然羞涩一笑,小声叫道:“安公子。”心想,原来我叫了他好多次安老头?
那克初山又笑了:“傻孩子,那是大人的事,你不懂。我就是那回去洛城时,认识了这位安公子,哦,不能算认识,只算有过一面之缘。我啊,欣赏过安公子跳的一曲剑舞,回味无穷呢。哈哈,阿蓓,安公子来了咱们优兀草原,以后呀,咱们可有眼福了,这位安公子,不光胡旋舞,剑舞跳得也很好,不知安公子还会什么舞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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