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就道:“弘晖将你义诊的事情散布出去了。后续怎么样,我也没特意去问。如果知道皇太后亲自给那些妇人看诊,百姓会怎么想?”
最近外城几个摊位的生意莫名的好起来,好些人带着牌位过来,请先生给牌位上写字。这种牌位有点特殊,不是给死人立的,而是给活人。
算命的先生往常都是代写书信的,一封书信一文钱。可写牌位得十文钱。
因着是写生祠,倒是不忌讳,那也得五文钱。好些人抱着买的空白牌位来,但要求写的都不一样,有些说写皇太后,有些说写太后,还有拿先帝爷给加封的谥号来叫写的。
算命心里翻白眼,但着好些忌讳的事跟这些妇人事说不清楚的,因此只抓住一点,:“太后?有两宫太后,到底给哪位太后?”
眼前这妇人嘴唇一抿,她并分不清说不清楚哪个是哪个,但她知道,在山上礼佛的是皇帝的亲娘。给他们瞧病的,是在书院的那个太后。可总不能写书院太后吧,又怕只给一个太后立牌位犯了忌讳,忙道:“那就写老娘娘……”我知道我每日拜的人是谁便是了。
于是,算命的一听,就知道了,这都是给老娘娘立生祠的。
这些妇人在边上等着的时候相互说话,他多少听到一些。
“……我自打生了我家老五,身上就没干净过……还想着怕是血漏,活不了几年了,谁知道扎了针当天就干净了。抓了药今儿才吃了一半,觉得身上都有劲儿……”
她们的意识里,女人来那个不洁净,可娘娘一点也不嫌弃,身上的血沾到了躺着的床单上,娘娘也没嫌弃,还跟她所要注意什么,给了她一个偏方。是随处能采到的跟杂草一样的药材,那东西收起来熬水,用那个洗下半身,就不会痒了。
“我家是婆婆咳……跟肺痨似得,咳咳咳的厉害的很,我小姑子都不朝前去看的,那天娘娘给好好的瞧了……”
“我是我家三妮,裹脚的没给裹好,这几年那口子烂的都流脓了……”腌臜的很,可一样处理的妥妥当当。
……
这样的大夫,一看就是富贵人,不嫌弃她们腌臜,回来就感激的不得了。谁知道后来听说那就是老娘娘。
堂堂的皇太后,亲自给她们瞧病。
“我婆婆一听说,当时就骂我,说你也不怕折了你的寿,你咋敢劳动那样的贵人的,她老人家跪下就磕头……连忙喊我男人要立牌位。我说等我好些了,能下地了,我要亲自去做,这样才诚心……”
“是这个道理呢!”
算命的心里就感慨,也说一些‘母仪天下,真拿子民当子女’的话。这一日一大早才出摊,就看到一妇人抱着个木板在摊位边等着。近前了他才发现,是巷子最里头李家的娘子。这妇人苦命的,嫁了个好赌好嫖的男人,家里的孩子一个挨着一个,偏男人有钱了就往窑|子里送,没钱里就往暗|娼|门里去,结果染了脏病。染了脏病还拉着媳妇弄事,结果把媳妇也给染上了。大家都知道这娘子的,最是本分不过的人了,不会有那么不守妇道的事。这妇人寻了几次死,上一回上吊了被人发现放下来,大家都当人死了,人都卷在席子里了,要下葬了,结果该是没死透,坑都埋好了,结果下葬的时候一颠簸,人就醒了。之后没再寻死,是听说他家小叔子要把她这几个孩子都给卖了,便再不死了。那小叔子撵她,说她脏了门庭,她就装神弄鬼,反正死过的人了,整天晚上出来晃悠,看人冷森森的,他小叔子倒是被吓跑了。可更多的原本还同情她的人,也被吓的不轻……慢慢的便越来越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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