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良掏出钱包,正准备付钱,衬衫衣角上却覆上一只细白的手。
“别买。”小女生的眼睛很大,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短袖和牛仔裤,她小声地和他说,“这些都是骗人的,何首乌其实很伤肝的……”
陆柏良低头看着她。
最后向她投以致谢的目光,然后对导游笑笑,依旧买下了那盒何首乌。
事后,小姑娘对他说:“那么低劣的推销,你还上当啊?”
“我知道。”
“知道你还买?”
“嗯。起初想买,是因为家里有病人。看见好的药材,就想买下来备着。后面你提醒了还买,是因为不想让导游陷于难堪的境地。”
他说得云淡风轻,小女生却听得耳根渐渐染红:“抱歉,我似乎不该当众给那位导游难堪。”
陆柏良唇角的弧度慢慢变得柔和:“没关系,事情已经解决了。”
“你人真好。”小女生靠在船舷上,她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陆柏良。”
“阮胭。”
……
那次三峡行,最后持续了整整十天。
阮胭没有朋友,陆柏良也没有朋友,他们两个人结伴而行,一路从从龙门峡一直游到西陵峡。
三峡行的最后一天,红着耳朵的年轻女导游,支支吾吾问陆柏良:“可不可以把你的微信留一个,或者qq也行。”
陆柏良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是太懂得神情里的别样意味了。他摇头,拒绝得干脆:“抱歉。”
女导游只有叹着气,失望地离开。
阮胭站在门背后看到了这个场景,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有什么事吗?”他问她。
“……是有那么一件事。”
“嗯?”
“我决定回去复读了。”
陆柏良笑得温润,“可以。”
阮胭说:“谢谢你啊,我这次真的下定决心改变自己了。”
“提前预祝你成功。”
陆柏良说完,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张纸和一支笔,写了一串英文字母递给她。
阮胭不可思议地问他:“这是?”
“邮箱。”陆柏良说,“如果复读期间有不懂的问题,可以发邮件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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