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宁月的脸被找的发白,像个瓷娃娃似的,静默不动。
孟宗青探了探头,见她闭着眼像是冻住了似的,耷拉个脑袋有气无力。
该不会是真晕过去了吧。孟宗青愣住,心里凉了半截。
咯吱——咯吱,踩着积雪轻轻走过去,停在她身边蹲下来一看,只见月光下,她胸脯极其微弱地起伏着,小巧的鼻翼微微开合,孟宗青伸手一探,还是喘气儿的。
这是睡着了?他侧耳一听,竟然还能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声。孟宗青满脸嫌弃地看着她的脸,心里头骂道,她可真行,三更半夜雪地里挨罚,还能这么坦然着性子在这儿睡着了。这心是有多大?就这样还想进后宫?怕是怎么被那些后宫女人折腾死都不知道。
孟宗青当然不了解,宁月之前谨慎小心地步步为营,现在虽然是罚跪,可没那么多心事压着,纵使在雪地里冻着,她也心宽得很,困了就睡,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宁月早就春秋大梦去了,把自己是不是会被冻死在这儿的担忧置之度外。
可有个人替她想着。
孟宗青无奈地看了一会儿她,又站了起来,在雪地里旋走了两圈,心里头有点不耐烦了。摇着头,觉得宁月真是没救了,又或者,嘲笑着自己真是没救了的样子,还是从身上解下来那件斗篷,慢慢展开,迟疑了一下,还是很不情愿地轻轻盖在了宁月的肩上。
他起初小心翼翼地,怕动静太大把她吵醒,看见了自己在这儿亲自给她披斗篷的样子,那可丢大脸了。可后来他发现自己这个担心是多余的,这丫头一旦睡着就睡得很死,不管不顾,阎王老子叫她估计都得等一等。
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勾着那斗篷上的细绳替她在脖颈处系好,又将那斗篷毛绒绒的边缘围在她脸蛋下头。这斗篷上他自己的,宽大的很,披在宁月身上,绰绰有余。看着她纤细的身形完全被包围在自己的斗篷里,孟宗青心里头轰隆地跳了一下,这种感觉很是不一般。
天地静谧,星朗夜晴,喜常来早就在假山后头睡着了,孟宗青却择了一处在宁月身后坐下,头微微向后靠向树干,眼神却一直望着她的背影,难得的温柔。
大概人只有独处的时候才能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现在,孟宗青才发觉如果她不说话,别张嘴,那两人这般相处着也挺好的。虽然自己早就习惯了孤身一人的清净,可不得不说会想起束英阁有她在的那些日子,还是有几分不一样的感觉的。
在那一瞬间,孟宗青突然不希望明天的日出来临了。如果这个夜晚一直这样持续着,而他也可以这样静默地看看她,倒也不错。
如果宁月此时醒过来,回头望去,那她一定也很吃惊,因为她不知道,或者说没有人知道,一向孤傲清高的孟宗青还可以有这样温柔怜爱的神色。
可惜,她无意识地感到周身不知不觉升了一层暖意,干脆睡得更沉了。
转天,宁月被一缕金光照醒,迷迷瞪瞪地揉了揉眼,四下看了一圈,见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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