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从凝着脸色:“不能让他乱跑,必须尽快把他找回来。”
太后就是再宽的心,这时也已经隐约察觉不对劲的地方:“怎么了?”
容从微露迟疑,正欲张口,后方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闻声抬眸,只见纪贤从一侧角楼下来,款款步出檐下阴影,将身形一点一点曝露阳光之下,以及在座每一个人的眼皮底下。
台上童子踊跃舞戏,台下空气却仿佛在瞬息凝滞。几乎所有目光都聚在这里,无人不知这位纪大总管乃是信王亲信,他的出现所代表的意味究竟是什么,不言而喻。
容从面色一僵,转瞬沉了下去。他侧开身子让道,未说出口的话便再也没有吐露出来。
太后一双美目经他身上滑开,然后转到了徐徐而至的纪贤身上:“纪贤来了?你主子呢?”
“娘娘稍安勿躁,信王殿下楼上有请。”纪贤抿唇淡笑,躬身揖手作了个‘请’。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向了踏春阁楼上,二楼窗边隐约可见一道侧影,那人是谁,呼之欲出。霎时席间众人没了轻松与笑意,无不忐忑回味适才的自己可曾说过什么、又做过什么,会否因此落下把柄,害了全家人的命??
太后容色一淡,抬手示意容从搀扶,在他的陪同之下施然走入踏春阁中。
远远瞥见这一幕的关若虹紧张挽着母亲的手:“啊、不是说信王不来嘛?”
郭婉宁颦眉眺望,神思不定,似是紧张,双手攥紧袖袂紧了又紧。
宣平侯夫人齐氏慌忙捂住女儿的嘴:“当心说话。”
天晓得这妙观斋里有多少双耳朵,天晓得身遭之外有多少眼线。在座每个人都变得拘谨而小心,都怕一不小心出口成祸。
齐氏犹豫片晌,状作无意间提及:“适才刚从太后娘娘身边回来,好似听见容总管正在寻你……”
“小容公公,你不回去瞧一瞧么?”
四方桌前,那一溜烟从太后身边丢了影的容欢可不正与她们同席?
“不妨事。”容欢不紧不慢剥瓜子壳。剥好的籽儿置于桌面小圆碟中,眼看就要满了,他往边上一推,笑眯眯对郭婉宁说:“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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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郭常溪扛起温浓一路狂奔,偶有遇见路过宫人讶然侧目也不会搭理。他若老僧淡定如许,温浓却不能如他这般旁若无人:“放开、你快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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