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嚯,那这号远房亲戚估摸隔得相当远了。
郁家长辈在朝做的可是大官,至今还有势力在。这位郁氏都能嫁忠国公府的嫡长子,足见家世必定是显赫的。而温家早在温爹之前就已落败,据说她娘嫁进温家也没带什么好嫁妆,继室陈氏可不只一次在她面前数落过。邵家若非败落了,断不至于一个女儿嫁给了个寂寂无名的城门吏,一个女儿嫁到外地予人作妾。
就算曾经的邵家与郁家真有点儿亲戚关系,两家早已出五伏,郭常溪的亲娘还只是小时候随长辈回老家探亲见过一面,想必根本不必有往来,这桩远房亲戚认得未免唐突了些?
温浓又不是傻子,哪会听不出来有猫腻:“你娘这边的远房亲戚,跟你祖母有什么关系?”
就算要认亲那也是郁家的人认,关他郭家什么事?
郭常溪就知道她不会傻到听不出来,轻咳一声:“我娘身子骨弱,前阵子还病了,老太夫人便替她作了主。不过她听说你与婉婉容貌相似,也说想要亲眼见见。她老人家平日里极为疼爱我那妹妹,非说若是真有那么肖似的姑娘,断不能让她沦为奴婢,想把你接出宫来,养到身边作个官小姐。”
换个身份卑微的小丫鬟,听过那得多感激。可温浓越听越像鸿门宴,摇头晃脑地拒绝:“不了吧?我觉得我现在过得也挺好的。”
说这话时,她不禁又瞄了身边人一眼。
陆涟若淡淡回她一眼,这时温浓已经低头收回视线。
话已至此,郭常溪也不再遮掩。他其实看出老太夫人别有用心,但又迫于压力不得不从,更何况温浓的镯子现下正被扣在老夫人手中,郭常溪就算不想违心出面,至少也得告诉温浓镯子的下落。
再者——
“我娘是真心想要见你一面。”郭常溪面带诚恳,听他母亲郁氏之意,小时候回老家探亲,曾与邵家姐妹一起玩耍。可惜后来未有机会再去一趟,也未能够与邵家姐妹再次相会。
几十年过去的现在,听说邵家境遇大变,郁氏心中不胜唏嘘,又听说邵家姐姐的女儿竟与她的女儿容貌相似,或许这也是一种缘份也不一定。
正是冲着缘份的玄妙,郁氏是真的有心想见温浓一面。
听他这般道来,说不动容是假的。想当初温浓心心念念离京寻亲,无外乎是惦记着还有这么个能称得上亲人的人,还是与她亲娘有关系的人。
温浓两辈子加起来,唯一深深印在心里的至亲就是早逝的母亲。那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待她好的人,是温浓心中的至宝,暖透心扉的太阳。难得听见有人记得她的母亲,缅怀与她的母亲有关的过去,温浓心中感触至深,竟也生出了想要见她一面的念头。
可是……
“那个镯子是你母亲的遗物吗?”
听见陆涟青的询问,温浓先是一愣。虽说那是母亲的姐妹留给她的东西,可非要细究起来也能算是为了母亲而留给她的东西,于是她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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