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额头磕破了,鲜血殷殷流下,染红了半张脸。
那个女人惊慌失措地找来医生,哭着叫喊佣人把她的女儿抬到床上。
我站在门边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把小东西的房间占满,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那个女人很自责,但她反省的无非就是这次下手重了些而已,像她这样可悲的存在,当然不会理解真正爱自己的孩子,就不会逼着他们活成她心目中的样子。
小东西的脸成了那个女人日夜忧心的大事,她的女儿将来是要和那些大富豪的公子联姻的,一般时候,她决计不会对宝贝女儿的脸动手,这次也是气疯了,毕竟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从小接受贵族教育的克莉尔居然会私藏平民才会玩的下三滥。
经过医生的治疗,克莉尔康复了,光洁的额头也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但这并不代表这件事就此揭过了,小东西对那个女人把她珍爱的玩具丢掉的行为感到很气愤,大多时候,她并不敢反抗这位严厉的母亲,但这次的事件就像是一块滚烫的烙铁,让我这个一向只知道顺从的妹妹突然开了窍。
不止是克莉尔,我们的母亲也对自己女儿能够接触到这些低俗之物感到心惊,她向克莉尔旁敲侧击过那些东西的来路,但都被小东西像打太极一样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
久而久之,那个女人开始变得不耐烦,忍不住对着克莉尔大声拷问起来,小东西骨子里也犟得很,面对母亲的咄咄逼人,愣是一个字都没往外蹦。
这样叛逆的态度彻底惹恼了那个女人,克莉尔被她软禁了起来,没有她的允许,不许任何人和小东西说话。
我趁着小东西睡着的时候,跑去偷偷看过她几次。
她颓丧地把自己整个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缕乱糟糟的呆毛,像只遇到了重大挫折的鸵鸟。
我好笑地扯了扯那撮呆毛,成功把这个已经和我失联了好几天的家伙从睡梦中弄醒了。
老实说,没有她在一旁叽叽喳喳,这日子倒是越来越无趣了。
她的眼睛红红的,大概是躲在被子里偷偷哭过了。
见到我,小东西“呜”地一声扑进了我的怀里,把她这些天受的委屈全部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我“啧啧”了两声,把这只鼻涕虫从我身上扯下来,动作迅速地塞回被子里,顺带滚动了几下,把她包成了一只丑不拉几的小肉粽。
她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露在外面,正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旋,觉得沉闷了好些天的心情竟然意外地舒爽起来。
之后的日子里,那个女人进行了彻查,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了厨房帮佣的小女儿身上,我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她似乎是个满脸雀斑但喜欢满园跑的疯丫头。
庄园夫人的身份对佣人来说犹如天大,那个小女佣在她母亲的威逼下,很快承认了自己和小姐的交情,那些不入流的东西也都是她为克莉尔找来的。
我们的母亲虽然表面上总是一副淑女做派,但实际上却是个不把穷人当人看的刻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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