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皎信江景行绝不会无缘无故在自己与玉盈秋一战前夕,拉自己去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江景行:“”不是,他之前是怎么得出阿辞最近特别会说话这个结论的?
假的。
果然是心态变化导致的不同罢?
“天色有点晚了,快去快回。”江景行很有遵纪守法,良好镐京子民的自我觉悟,拽着谢容皎乘风而上,“不必用追风驹,”
谢容皎幽幽一句:“师父,镐京上空不许御剑。”
镐京乃天子居所,守备自然管得严,不是南域几座散漫自成一地的城池可比,为防侠以武犯禁,禁御剑是重中之重。
“无事。”江景行不以为意,“姬煌早被前几天一剑吓破胆,国师还不至于和我来计较这种小事。”
反正当年在镐京城外偷偷摸摸御剑这种事他又不是少干过。
不过在高处看镐京城,与在追风驹马背上看镐京城是大不相同的。
这座北周王城,繁华鼎盛处甚至凤陵城都有所不及的城池灯火通明,千千万万户人家,千千万万扇窗,将淌过镐京的河流映得暖红,如蕴着一汪天际霞光,连罩在镐京上方的夜空也要比别家的亮堂。
难怪荒人会对九州,会对镐京这座九州最繁华的城池所在垂涎不止。
他们在一处大宅院门口落下。
宅院坐落的街坊离皇宫很近,左右坊市居住者的官爵一个比一个来得尊贵,饶是如此,宅院仍铺张占满大半座坊市,可见以前是富贵至极的人家。
然而荣华消逝,留下的只剩蛛丝成网,和扑鼻灰尘,坊中送往迎来过的香车美人笑语嫣然被时光车轮碾得低值无声,名驹少年绸缎华服发黄在岁月里,唯留下寂夜无灯的街坊萧条。
大门上封条交叉,铁索缠绕。
江景行带着谢容皎翻墙,熟门熟路在套着重重院落的宅邸里穿梭,最后兜到正北方位的祠堂。
他吁一口气:“这地儿我以前最熟悉,二十多年没来,仍没走错路。”
谁叫他少年时是个不胡天海地玩不肯罢休的主儿,他爹罚他跪了多少遍祠堂,下次放出来时依旧无行我素,没长半点记性。
久而久之,江景行差点在祠堂里搭个卧房出来。
谢容皎不语。
他已然猜到江景行带他来的是什么地方。
所以他才不语。
有时候不说话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什么恰当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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