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戚九惶恐大叫!
他并不打算杀人的啊!
强烈的恨意在东佛咽气的瞬间烟消云散,戚九整个人如同抽丝一般,软软倒在了地上一蹶不振。
“我……我不打算杀你……你……为什么……”
戚九看着血液在东佛的身边蔓延,一直流淌向自己的身边,把戚九的身躯圈了一道囹圄。
触手可及的位置,那具鲜活的生命开始变色,由红转白,再转青,后转黑。
眨眼里,东佛的身体融入了地面,连他的宽大衣袍,甚至如泉的血迹,也消匿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切仅仅是华胥的一角。
纵然诡谲多变的事情见得奇多无比,戚九对于眼前发生的怪状可谓一头雾水。
他孤零零地从地面爬起,借助木杖的支撑,使自己麻木的腿找到了知觉。
空洞洞的地下宫殿里,仅有他一个人的声音,一个人的动静,甚至是一个人的呼吸。
戚九开始走动了起来,甚至故意迈出脚踩了踩东佛尸体躺过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留下,连空气里都没有残留下暹罗靡叶的花粉余香。
分明与东佛对话的不快,还在胸腔里缓缓减弱。
戚九疾步湍湍,沿着他悄然潜伏进来的路线往回走奔走,沿路上并未遇见一个禁鹜卫或是宫娥,转至地面上,徐皇后的寝殿亦是灯火阑珊。
却,没有一个人。
真是够了!
戚九一震木杖,寝殿外的庞然假山开始活动,嶙峋的石头不断地碎裂再拼合,凑成一只巨大的石孔象。
登着象鼻立在石孔兽的肩头,戚九挥杖一指,“去,把活人给我找出来!”
石孔象长鼻里发出应答的鸣音,巨大的四肢踏着巍峨的宫墙,一路破坏着盛世宫殿的古树玉道,从寝殿直逼向麒麟殿。
沿途砖瓦俱碎,城道崩摧,巨象所到之地一片残垣断壁。
却,依旧无人应答。
皇城内来来往往的人都随着东佛的消失,一并蒸发在了空气深处,盛世皇庭中最宏伟的建筑群落仿佛被掏取内脏,留下空壳大张着嘴门。
戚九陡然觉得寒冷侵体,仿佛自己也要被空虚吞尽。
“这次,也让你尝尝被单独留下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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