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完了吗?”
“因为你,周翰回国时,我们不得不分手,尽管他万分舍不得我!”
澧兰相信顾周翰确实不舍得,否则他怎会毁了他们之间的两年约定,从两年推迟到四年,悄无声息地回国,也不肯回家看自己。
“你现在想怎样?”澧兰平静地问。
胡月茹佩服她不愧是名门闺秀,遇到这样的事亦不失风度。“属于我的人就该还给我,不是吗?你不能白占他那么多年。”
“你来拿好了,我不在意。其实你和顾周翰当年不必痛苦,你或者他径直跟我说好了,我岂有不成全的道理?”澧兰起身离开。她满腔怒火,她怎么就信了顾周翰的话!其实她没有相信,她只是太爱他,就宁可信其无,蒙上自己的眼。她以前就猜顾周翰在美国一定恋上别人,可没想到他对自己竟如此绝情,拿她当做愉悦新欢的谈资!她要离开顾周翰,现在就!永不回头!
“我还没说完,你怎么走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去找顾周翰吧,告诉他我成全你跟他。”澧兰没注意到自己始终不肯用“你们”这个字眼。
胡月茹在心里笑了,陈澧兰表现得再镇定,自己到底是气着她了,她怀孕了,这可不利于她安胎,胡月茹不无恶意地想。她要且看顾周翰怎么收场!
“等会儿走!你还没结账呢!”
她看见陈澧兰脸上一丝嘲讽的笑,“算在你的爱人账上。”澧兰云淡风轻地说。
澧兰从酒吧里出来,胡月茹跟在后面。她不明白同为女人,怎么就天差地别!顾周翰从来就没善待过她,那晚他那样急于清洗自己,像逃难一样离开。后来他再面对她时极其厌恶的神情,隔了这么多年,她都历历在目。可是他对陈澧兰呢?胡月茹听那些闲人们讲,以前要说一个女人受宠,必是说“宠冠三宫”,或是“专宠”,可到了陈澧兰这儿就不适用了,因为顾周翰十几年来就这么一个女人,而且陈澧兰在欧洲时,他连女色也不沾。是,她记得顾周翰在美国时有多爱惜羽毛,除了和自己的一次,她再没听说过他的绯闻。他们说陈澧兰不仅才貌双全,而且高贵、贞洁,所以顾周翰十分珍惜她。哼!她要找几个人败坏她的清白之身,看顾周翰还如何宠她!
澧兰刚要下楼,就看见周翰从楼下上来,周翰一脸担心地向上望着澧兰,她面色苍白,定定地看着他,一向满是柔情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冰冷的目光足以刺穿他。她低头看脚下,准备下楼。
周翰看到澧兰身后的胡月茹,他脸上那要杀人的神气又露了出来。
这个女人集美貌、家世、才华、宠爱于一身,而自己如今却什么也没有。她的家族早跟她脱离关系,因为她人尽可夫的名声。从美国到欧洲、新加坡、到香港、广州、哈尔滨,再到上海,她随着不同的男人到处飘荡。她像蓬草一样从一个男人飘向另一个男人,谁也不想留她,她是他们穿完的旧衣;谁也留不住她,因为谁也比不上顾周翰。因为顾周翰,她终身不孕!她总能回忆起那逼仄的私人诊所,不洁的手术台,冰冷的器械,钻心的疼痛和他让人彻骨生寒的脸。如今,她苍老、憔悴、孑然一身,连个承欢膝下的孩子也没有,这些都是拜她丈夫所赐。顾周翰就在下面,她要当着他的面毁掉她!她上前一步从澧兰后背狠狠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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