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春当下来了劲儿,也不在乎那一点不足道的称谓了,“在哪里?”
小二给她指了个方向,要带她过去,越春还不忘回头交代,“你先去试衣服罢,我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戚廉隅应了一声,越春早已转身过去了,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他自然看出来她本来是要解释,不过被小二打了岔,这才不去计较。但是见她没有太介意,他还是难免松了口气。
越春好久都没买新衣服,此番干脆挑了许多,像是要把一年的衣服全囤好。
小二见状嘴巴都快笑裂了,更加殷勤鞍前马后,戚廉隅也被催着换了大半天的衣服。
越春悠哉地坐在板凳上,脚尖不时点地,瞧着他进进出出,衣裳换来换去,总算尝到一点养儿子的乐趣。
“这件可也要包起来?”小二给她端来一杯茶水,生怕她等得累。
“嗯,包起来。”越春欣赏了几眼,不紧不慢用盖子撇开茶叶,呷了一小口。
越春花钱的念头上来,就要买到尽兴为止。
“这件一同试吧。”戚廉隅沉默地做了半天的衣架子,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他手里拿的正是小二推荐的夫妻款。
小二见状也一道请她去试,越春也不扭捏,拿了衣服也进了小隔间。
“公子和夫人真是恩爱,羡煞旁人。”小二做捧心状,像是感慨非常。
他们动静这般大,就差把整个铺子包圆了,况且男俊女靓,不时也有人投来几道视线,简直就是免费的活招牌。先前掌柜也过来招呼了两句,要不是刚开业事忙,说什么也得亲自招待。
戚廉隅扫了身后一眼,也没回话,稍点了点头就进了隔间。
女子衣裙复杂,越春只套了外面的宽袖褙子,出来的时候戚廉隅也已经换好。
二人都是一身籚灰,隐隐有海水江崖暗纹,袖口领口拼接的茶白底布,绣了水波纹样。
越春先是瞧了瞧戚廉隅,再自个儿照了照铜镜,满意点点头,“一同包起来。”
越春说得坦荡,戚廉隅却有些赧然,只不过匆匆瞧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耳尖却泛了粉。
越春换下衣服,还要再去挑。戚廉隅眉头跳了跳,他尚在长个儿,挑了许多穿不上本就浪费,“再晚些,小雅集该关门了。”
她打扮戚廉隅正起兴,早已忘了此番的正事,这下次才想起来,惋惜地收手。“好罢,就要那些了。”
小二得了吩咐,麻利地去结账打包,并承诺明日午前就着人送上门去。二人这才出了店门。
越春还有些意犹未尽,犹自回忆,跟戚廉隅讨论哪件好看些。当然大部分是她在说,他在听。
将至小雅集之时,越春新奇瞥到一个算卦的小摊子。见识过真正的志怪,怪力乱神一说似乎也可信了不少,尤其是招牌上红字写下的“姻缘”二字,让她来了些兴趣。“看看去。”
虽她还时不时撮合着二人,但戚廉隅总也不开窍,不知是不是时机未到。既然碰上了,也叫算出个大体日子。
越春豪爽掏出一锭银子,“给他算算姻缘。”
摊主眉开眼笑,手指搓了搓银锭儿,塞进腰包,这才说道:“公子人中龙凤,今日咱们便不用手相面相,来抽这牌如何?”
越春瞧他一字排开一迭竹片卡牌,背面朝上,刻着反复难懂的花纹,回头对着戚廉隅,下巴一抬,意味明显。
后者则抿了抿唇,伸手抽出一张卡牌来。
摊主沉吟片刻,“怪哉怪哉!”
越春问道:“如何?”
摊主瞥她一眼,转而盯着戚廉隅道:“你这牌,奇。原应是平淡如水,只是前人天神降临,后者反而暗淡无光——弄巧成拙了。”
戚廉隅难得正色,眼神探究。他知道越春在他心里的分量,也知道她暗暗的小动作,谁是天神,谁是后来者他再清楚不过。
唯越春一头雾水——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眼见他俩眉目传情了许久,才终于分出目光给她:“公子的正缘怕是难为世俗所容?”
越春:?
摊主委婉道:“许是喜欢年纪大一些的姑娘。”
话音刚落,便收到旁边如刀的目光。他摸摸鼻子,点到即止。
若没记错的话,常欢是比戚廉隅小些的罢。越春不理解。
戚廉隅轻咳一声,“走了。”
越春跟着走了两步,试探问道:“筠心是另外有喜欢的姑娘了?”
戚廉隅承着她的探究目光,仍是不敢叫她知道,“没有。”
越春松了口气,“就知道那臭道士骗人。”她就不该对这些坑蒙拐骗的道士抱有期望。
摊主:“欸?!你要不就走远些骂!”
越春:“再叫退钱!”
身后一阵沉默。
戚廉隅没想到她这般轻信,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世事难料,难保一语成谶。”况且只有他才知道,刚刚每一个字,都踩在他心尖儿上了。
越春不以为然,摇了摇头:“假的真不了。”
“何出此言?”他有些不满她的笃定。
越春故作高深:“阿姐我可是当代先知。”
戚廉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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