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在慕容烈来报宫中进了刺客已命禁军前去?捉拿之时便明了郑氏的败局,又担心斛律骁拥禁军而倒逼朝廷,急急乘上车驾往南薰殿而去?,意图稳住禁军。
然洛阳宫城甚大,终是晚了一步,行至途中才闻说魏王已送了那妇人回府,自己却去?了北门围堵郑氏。裴太后一阵心悸,既欣慰斛律骁终究没有与她撕破脸,又后怕他险些就拥兵而反了,匆匆改道式乾殿,为的就是将?这件??掩下去?。
他要废郑媱也就废了,最怕的是会?攀扯到天子身上,废黜天子。比之齐室的存亡,郑媱的皇后头衔又算得?了什么呢。
斛律骁亦知?道太后会?如何选择,反正,他也没想着在今时便与齐室撕破脸,微微笑着应了:“既是天子家??,为何要请三公??此??不该由大臣们?商议,却是该太后与陛下做主。那么就请太后与陛下圣裁,看看以皇后之罪当?不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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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咄咄逼人,半步也不肯退让,太后只得?同意下来,一面又悄悄派人去?请济南王与中书监等?一干重臣。
皇帝在式乾殿的偏殿里?“审问”了郑氏,??到临了,济南王高晟宣与朝中多半大臣皆称病不出,来了的只有太后的叔父、时任中书监的裴献,以及,被视为同谋的皇后父兄。
国家危急却无忠臣,裴太后看着空荡荡的殿宇与叔父清癯消瘦的身影,心间一阵无力。
这风雨飘摇的齐室,她还能替先帝守多久呢?
这案子原也没什么好审的,南薰殿里?的宫人是郑媱的宫人,刀斧手也是郑氏的部曲,证据确凿。郑媱畏惧与人私通之??暴露,连天子也不肯保她了,痛哭流涕地将?一切罪过都归咎于?自己身上,只言是因魏王对她轻慢而心生恨意。
与皇后密谋的礼部侍郎郑祁如履薄冰地跪在殿下,交代了所?有的??情经过。皇后之父、尚书仆射郑诚两?眼一黑径直昏了过去?,天子觑了眼斛律骁冷沉如冰的脸色,小心翼翼道:“皇后既已知?道过错,以朕之见,可命幽禁北宫,面壁思过。魏王叔意下如何?”
这是还要留着郑媱皇后头衔的意思了。
裴太后秀眉微蹙,才要开口,斛律骁却先她一步说道:“陛下,皇后久乖阴德,华而不实,恐怕不宜再居后位。”
久乖阴德?
天子被这一句砸的有些懵,怔怔地瞧他,少?年人还只有十五岁,还不甚明白这个词的分量,跪伏在地的郑媱却是狠狠一抖,宛如尊泥雕木塑重重砸在地上碎成了齑粉,再无生气。
斛律骁挑眉:“皇后与您的几个常侍私相授受已是宫中人尽皆知?的??,陛下难道不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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