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照行笑意渐深,道:“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只有些山货给诸位解解馋,又略备薄酒,请诸位解解乏。”
宋柏谦看起来十分好脾气,但看向陆照行的目光藏着一丝不轻易退让的坚定,缓缓道:“酒就不必了,毕竟公务在身,饮酒有违皇命,宋某觉得还是饮茶吧。”
赖博瞻则是京中有名的铁面官员,向来是从不沾染官场这些饮酒恶习,听他这般说,脸登时一垮,轻嗤一声道:“下官以为京南大营军纪严明,忠勇侯又是武人中难得风雅的爱茶之人,亲自带的兵不会存在什么酗酒之恶习,看来是下官孤陋寡闻了……”
陆照行身子一凛,讪讪地笑了一声,刚刚才知道自己可能有把柄握在了他几人手中,思索片刻便决定还是不悖着二人的意思来,也就没再坚持饮酒。
“陆某以为诸位喜欢饮酒故而有此一问,既然如此,那陆某便拿出家父的藏茶请诸位品一品,不知道诸位喜欢口感和味道的茶,陆某差人去取些来。”
宋柏谦缓缓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好茶还是留给侯爷品吧。”
陆照行摆摆手道:“无妨,家父向来爱与人品茶论茶,若是家父知道陆某将茶叶与诸位分享,定然十分欣慰。”话毕,便吩咐下人去将茶叶取来,不一会儿,便有下人端着几个木托盘前来,让宋柏谦几人挑选。
宋柏谦在几种茶叶之中,敏锐地发觉了与在唐绾心袖子中发现的一模一样的茶叶,便选了那一种,对陆照行颔首微笑。
陆照行见宋柏谦挑了那种,笑了笑道:“宋兄好眼力,那茶是家父从一个南诏人手中买来的,比寻常的茶略苦些,可家父却极爱,一日要泡上好几次。”
“是吗?”宋柏谦笑容渐深,忙推了推那茶杯,用袖子拢住自己的手,悄悄取走了两片,道,“那还是换一种吧,宋某实在吃不来苦茶。”
这晚膳倒是用得极快,宋柏谦提出明日跟随观摩练兵,陆照行欣然接受,又差人将他们送到下榻的营帐之中。
宋柏谦刚入了营帐,便见自己的一名名为贺津的心腹来报。
“启禀将军,查完了,发现三营的人有些不对。”
宋柏谦坐在营帐内的长桌前,手指支着额角,眉头微皱,道:“哪里不对?”
“其余营内将士们均是打成一片,十分热络,但是三营的将士们却十分疏离,每都的士兵都在自己的营帐内用晚膳,其中约莫几十个人聚集在一起说着什么,看见卑职之后立马散开了……”
宋柏谦另一只手点着桌面,紧皱双眉思索着,邹祈则道:“卑职记得,三营好像是忠勇侯生病前新募的兵,才组营不足半月,生疏些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可一般而言,营内指挥都会极力地缓和营内关系,让营内士兵快速熟识,可是三营的指挥,可是独得很,不仅让士兵们自己回营帐用晚膳,自己也不与手下士兵多接触,这与一般的军营可是一点都不一样……”
宋柏谦抬眼望向贺津,问道:“三营的指挥姓名可知?长得是何模样?”
“似是姓史,名字不知,模样我也说不好,相貌十分普通,扔在人堆里都看不出来的那种,不过,他的右耳缺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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