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累极了,身体像被抽空,静静地趴着,苟延残喘。
郗萦再次去搜索宗兆槐的眼睛,但他依然避开她,背着她收拾好自己。郗萦刚才抓在手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上就又被甩到地上,宗兆槐替她拾起来,递给她,郗萦没接,他就轻轻搁在她身边。
“咳……我回去了。”他低声说,恢复了以往的温柔。
郗萦没回应,她从宗兆槐脸上捕捉到一丝羞惭。这一场较量他终究没能把持住,他输了——郗萦琢磨着他这副表情的含意。
然而郗萦并不因此而觉得高兴,她还没碰触到宗兆槐最本质的那层东西:她想把他层层剥开,搜出他身上最隐秘最黑暗的部分,她想彻彻底底征服他,就像他之前耍弄自己一样。而他始终牢牢地将她拒之门外(也许是将所有人)。他对她而言,依然是个费解的谜。
郗萦明白,自己是在宗兆槐身上玩火,不过她不怕,反正她在他面前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宗兆槐走到门边,停了停,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终于没回头,拉开门,悄无声息走了出去。
郗萦没敲门就进去。
宗兆槐在沙发上坐着,倾身向前,手捧一份文件细细研读,脖子朝左侧略歪,百思不得其解似的,仿佛正在解一道难题的高中生,就差在牙齿间咬根笔杆了,但郗萦不会再上当。
听到响声,宗兆槐转眸,见郗萦站得离他一米远,双臂抱在胸前,不急于开口,神色莫测盯着自己。他把文件轻轻往茶几上一扔,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似乎这个距离对彼此而言要更安全些,他表情里还残留着昨晚的尴尬。
郗萦走过去,隔着桌子坐下,手在桌面上一推,掌心里的车钥匙哧溜一声滑到宗兆槐面前——昨晚他不慎遗失在郗萦屋里的。
宗兆槐朝钥匙扫了一眼,笑笑说:“谢谢!”
他出了门就有点找不着北,好容易找着自己的车,一摸口袋钥匙没了,又不好意思回去拿,就这么溜达着回了公司。
郗萦端详着他,慢条斯理说:“我给你昨晚的表现打八十分,对一个 gay 来说,算很不错了。”
“过奖——有事?”
宗兆槐头都没抬,煞有介事往白纸上写字,下笔有力,简直像在篆刻。
“有个问题问你。”
“公事还是私事?在公司只谈公事。”
他显然是在用郗萦的话回敬她,但郗萦才不理会,她向前倾身,几乎是趴着研究起宗兆槐来,两人之间仅隔一尺距离,郗萦只要稍稍抬头,呼吸都能吹到他脸上。
宗兆槐神色镇定,行云流水地往下写。
“你为什么讨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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