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七年的时候。”
“她父亲又是哪年被打死的?”
“是……是十五年的时候!”侍从这才反应过来,“是啊,按理说,这女子早该被钱庄要去押了身契做事,怎会让她当了一个绣女,她若是被沈家所救,沈二老爷又怎么会是十七年才认识的她!”
“去查那绣坊。”
侍从面露难色:“掌印,那小绣坊早在二十三年的时候便被北行绣坊收下了,估计人员也都打散了。”
“县衙之中有京中每一家绣坊的名册,纵使是倒闭的也皆有留存,你去查当初与她一起共事之人的名单,再依着名单去北行绣坊问话,”顾珏看了一眼沈寂的背影,淡道,“要快。”
“是。”
他手下的人向来效率很高,不过一个时辰便将此事调查好了,侍从急匆匆地赶过来回话,神色带了些肃然。
“掌印,查到了。从前与她共事之人都被打散在北行里,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属下据名录寻到一人,据她所言,这女子在十六年的时候就患了痨病,不待在绣坊里了,是生是死再不知了。”
“这便奇了,痨病性烈亦过气与他人且不言,你可听过患此症的女子还能生下孩子?”顾珏抬眼,眸中神色很冷。
那侍从此刻亦是明白过来些许,神色凝重道:“这女子的身契恐怕是伪造的,沈经历大约也并不是她的孩子。”
顾珏无言沉默,缓缓抬眸看向前堂。
沈寂已在金玉坊中待了半个下午,眼下正在将事情交代给董掌柜和沈柏,看着样子是要走了。凝着她那熟悉的眉眼,顾珏目光越来越深。
壶中的茶饮尽了,顾珏将茶盏不轻不重地搁在桌案之上,淡声道:“去试试她,尽些力,务必让她毫无保留。”
“是,属下明白。”侍从应下了,自角门悄无声息地出去。
沈寂被沈柏墨迹了半晌,方从金玉坊脱身出来。
此处穿过一条长巷便是怀王府的后门,若是走马车又要绕上小半个时辰,打量着天气不错,沈寂便从那后巷走了。
她身后带了一个怀王府的小侍从,瞅着今日天气好,眉眼兴高采烈的,道:“正好沿途有一家膳和坊,殿下说这新出的月桂糕最是好吃,要买些给大人呢。”
沈寂今日也算得空,淡笑道:“那一会便去看看吧。”
正值傍晚,长巷之中人烟稀少,正当要穿过巷口之时,沈寂却忽然抬起头。
四周静得可怕,沈寂步伐顿住,眉头微紧。
小侍从瞧她这神色结巴了下:“沈大人,怎么了?”
话音未落,已有一箭破长空之声,沈寂骤然后退,腰身一压,将这一箭躲了过去。
她身周侍从骤然警觉,惊恐道:“是什么人?”
没有人应声,只有一袍黑衣现与窄巷后,走来的几步半分声响都没有。
沈寂眉头紧蹙,目光渐渐凝重,此处离怀王府已不远,只消得穿过这巷子便是,可是眼前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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