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又轻声问:“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会喜欢?”
一直到这句话问出口之后,他都没有察觉,自己竟然是已经默认了晏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了。
但晏暄也没有否认,只说:“不确定。”
说罢,他复又添了一句:“其实一直都不确定。”
岑远忽而感觉心里腾生出了一股浓郁的酥麻。
他把手攥紧了,嗫嚅出声:“那你为什么还……”
一掷千金,难道就是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测?一句他多年之前随口所说、连自己都差点忘记的话?
他不得不感慨,有些时候,小将军比他以为的还要疯。
无论是现在眼前的这座府邸,还是先前对方回朝时为了他不入宫先回府,抑或是半夜带他出城,都将晏暄不为人知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变化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岑远最多也就是感叹一声人不可貌相,但这个人是晏暄,一切简单的事情和原委都能变得万般复杂,让人琢磨不透。
尤其当这些行为都是因为一个人、都是因为他的时候,就越发显得深不可测,带着难以言喻的深长意味。
——这还只是他知道的。
他在这边兀自思索,甚至没发现晏暄并没有回答他只说了半句的问题。而这时,晏暄带着他又穿过一扇窄门,便来到了后院。
跨过门的一刹那,所有繁杂多余的声响和人物都仿佛被隔绝到了另一片空间,连一丝花丛簌簌的声音都听不见了。门的这边像是无人的桃花源,自成一方天地,静谧又旖旎。
岑远恍惚回神,又发现将这里称作桃花源似乎不大精确。
——虽然还未至花期,但院子里种植的,赫然是一大片杏花树。
进入后院后,晏暄就松开了牵住对方的手,背到身后,像礼貌,又像克制。
他在一边道:“原本是想等来年你生辰时,给你一个惊喜。”
可是且不说先前时候,他还没着手准备就险些暴露,那夜岑远从商行出来时虽没有明说,也表示出了不以为然的情绪,但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的失望还是被晏暄捕捉到了。
如此一来,他也舍不得再拖延了。
至少从此往后,他不希望再在岑远脸上看到任何与“难过”有关的神色,无论是否因他而起。
岑远并没有追问对方为什么临时改变了主意,他只是走去那片杏花树下,摸了摸树干,又抬头望见枝丫上没有落尽的几瓣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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