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暄装作未闻,朝刘伯点了点头就拿着碗朝厨房走去了。
等人走出去几步,岑远朝那背影做了个鬼脸,这才收回视线。他见刘伯还端着个暖炉候在一旁,忙不迭让开位置:“刘伯您忙您的。”
“不打紧不打紧,殿下您随意就好,原本老奴也只想着放在屋外就好。”刘伯说着就将暖炉搬进了屋子,聊道,“殿下久居北方,对江南的天气不了解,可能不习惯这边的冬天,别看这会儿还热得人燥得慌,等到了晚上,那阴冷几乎都是往人骨子里钻的。”
“那倒是。”反正岑远没什么急事,便干脆靠着门框同对方闲聊起来,“这要是在长安的话,早在前几日就肯定得把暖炉拿出来了,在江南倒是不怎么有入冬的感觉。”
刘伯道:“其实这两夜较之前段时间已经有转凉的趋势了,江南真正入冬不过就是一夜之间的事,到时候说不定殿下还得嫌一个暖炉不够用。”
岑远闻言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心道他倒是不怕会不会不够用,毕竟每夜睡前,他都被某人严丝合缝地扣进怀里,再用被子裹牢,周身满是对方沐浴后带出来的热气,怎么着都不会有受凉的机会。
“咳。”他挪开视线清了下嗓,才回过头来说道:“对了刘伯,这暖炉既然已经拿出来了也就算了,之后就别往卧房里搬其它的了,拿你们自己用的就行。我们不待太久,准备过几日就走了。”
刘伯调整暖炉的动作一愣,颇为惋惜地问道:“殿下不多住几日吗?”
在刘伯看来,若不是楚王爷亲自吩咐,要说这位就是从京城来的二殿下,他可能都得先怀疑两三分。
——毕竟他见到的岑远为人处事,是完全没有任何身为皇子的架子。
长悠府里人不算太多,平时岑远用膳,见菜多人少,便干脆招呼着下人们一道同桌吃饭。偶尔有人胆小腼腆,不敢同意,又不敢走,他也不会强求,只说不用人服侍。
除此之外,就更别说先前重阳节时,他还与另一位晏大人一起,亲自下厨房一同做重阳糕等等事了。
因此这会儿岑远说走,刘伯是发自内心地觉着可惜,心想除了自家王爷,恐怕是很难遇见如此让人舒心的主了。
另一边岑远很快答道:“我们原本就是打算在楚国各地随便逛逛,这丹林县逛得差不多了,也该去其它地方看看。”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说法。
实际上,晏暄在最开始的一次之后又去了几回校场,都没有查出任何问题。而九月初从楚国出发的将士、以及最终抵达长安的将士,也都能一一对应,与先前晏暄所见名单并无出入。
在县城内,他们也私下调查了太守赵宇和都尉李平二人,以及楚王的行事,除了查到赵宇曾在五月去过一次长安以外,其余就无特殊之处。三人一直都老老实实,楚国国泰安康——在这一个多月中,就连街上抢人钱袋的乞丐也被一个个制服得服服帖帖的。
乍一看,倒是盛世太平。
但他们知道,青江县或许才是接下来的重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