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暄一手一直按在剑上,蓄势待发,但语气依然不徐不疾:“他若是有这造船的本事,大宁早已易主。”
岑远沉吟须臾,心说倒还真是这么个理,于是笑着虚心承认错误:“你说的对,是我想得不充分了。”
然而晏暄无暇回应,因为那些船只已近在眼前!
水流带动中心的船只猛烈地晃了晃,岑远抓紧晏暄衣袖,朝周围扫去一眼,顿时眉头紧锁。
即便是官船,最初的目的也是为了装载货物,因此甲板设计得并不宽敞。而现在,每艘船只的甲板上都乌泱泱地站着不少人,彼此和身上的盔甲连成一片,一眼看去让人毛骨悚然!
这时,不知从哪艘船上传来一道声音:“二殿下,晏大人,别来无恙。”
岑远循声望去。
只见在一艘离他们最近的船上,船首正站有一人,明显和四周的肃杀格格不入。那人穿着绛红色的锦袍,头顶玉冠,相隔些距离看去都能辨认出那张脸有些独特的妖色。
岑远放声喊道:“赵大人。”
这不是赵宇又是谁。
对方似乎有些惊讶岑远竟然会记住自己,在船头规规矩矩地拱手行了个礼:“没想到二殿下竟还记得在下,下官受宠若惊。”
兴许是因为这会儿他们之间有些距离,来回说话只能靠喊,又或许是因为当时在楚王府的时候对方特地压低了声音,此时再听,就能听出这赵宇嗓音有些尖细,配上他那副带着妖异的长相和阴阳怪气的声调,真是怎么听都让人听不舒服。
岑远可还记得当时的“仇”,闭上眼动了两下脖子,骨骼发出好几下“咔哒”的声响。
雾气依旧浓重,几乎能掩盖住所有变化,让一切事物都深藏不露。
岑远掀起眼帘瞟了眼天空,嘴边忽地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
“赵大人。”他用折扇敲了敲脖颈,又朝对面喊,“我们打个商量吧。”
赵宇挑了下单边眉梢,手心朝上礼貌地朝他致意:“二殿下客气,您说。”
“‘受宠若惊’这词,以后还是别说了吧。你敢收,我还不想给你机会呢。”岑远淡淡地道,“我这人在‘宠’这件事上天生愚钝,光是给我家小将军的都还嫌不够,可没那个功夫再去分给其他不相关的人。”
远处赵宇似乎愣了一下,旋即一笑:“真没想到二殿下同晏大人感——”
“还有。”
不等赵宇把话说完,岑远就高声打断他,就好像一旦从这厮嘴巴里说出来,自己和晏暄的感情就会被平白玷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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