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次,他脸上的情绪更多的是羞愧与难堪。
“夏晚是我们的孩子。”薛崇沉声道,将一直捏在手里的一个牛皮纸袋放在了茶几上,推到夏成章面前,“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看。”
夏成章盯着那个牛皮纸袋,过了好一会儿才将手伸出去。
上面的字密密麻麻,像苍蝇一样在眼前不停地飞,他看了好一会儿却什么都没看清。
“他的原名叫薛文珂,”薛崇说,“两岁刚过不久,被家里的阿姨偷偷带出去接人,在车站走丢了。”
夏成章舔了舔唇,不自觉闭了下眼睛。
这些年,他时常生活在恐惧与焦虑中,担心夏晚的亲生父母会找过来。
在那些恐惧与焦虑中,他更多的是害怕会失去夏晚,可现在,当他们真的找上门来,看着温韵之眉眼间难以掩饰的苦痛,他生出的却更多都是愧疚。
“晚晚,”他不停地搓着手,嗓音沙哑,“我确实是在车站遇到的。”
“那他……,”从进来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温韵之猛地抬眼,“他当时哭了吗?”
夏成章愣了下,不确定她问的是夏晚与家人走丢后有没有哭,还是被他带走有没有哭。
“我当时刚出了事故,又被最信任的兄弟算计丢了事业,已经订婚的女友也因此离我而去,”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没回答温韵之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明明不久前还充满希望的人生,一瞬间就只剩了绝望。”
他停了一下,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心境,眉心蹙得很紧。
“那时候我已万念俱灰,渐渐没了求生的意志,但不知为什么,人都不想活了,却在走之前忽然思念起了许久没回过的家乡,”夏成章说,“我买了张回老家的车票,一个人很不容易才打上了辆肯拉残疾人的出租车,司机很好,到了车站还把我推到了候车厅。“
夏成章说的话都很琐碎,但没人打断他。
“那时候是夏天,候车厅的味道很重,”夏成章说,“进去时我并没有注意到晚晚,因为他被一对有些脏污的中年男女围在了候车厅一角。候车厅人很多,我那时候很自卑,接受不了人来人往的注视,就将轮椅挪到角落去,靠近之后才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温韵之闻言,立刻绷直了身体,而薛崇握着她的手也蓦地一紧。
“那后来呢?”她颤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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