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食量依然不减,吃得多,睡得时间也长,冬日本就昼短夜长,小鲛能从入夜后睡到翌日傍晚。
鲛前段时日还囔囔要跟溥渊去看野家哥儿的孩子,溥渊想带他出门走走,他就打起旽使劲地缩回被褥中,连连摇头道:“鲛不去不去。”
哎呀,阿渊也真是的,野家哥儿的孩子住那么远呢,去那么远的石洞看孩子,还不如看他们的孩子。
可惜阿渊太笨啦,连自己有孩子都不知晓。亏得阿渊还每夜抱他睡觉,他都摸到鲛圆滚滚的肚子了,那么大一个小小鲛,阿渊居然都摸不出来。
溥渊出门后,小鲛蜷在温厚柔软的被褥中对着圆滚滚肚子内的小小鲛面色忧愁。
数数日子这也过了半个月有余,他的肚子并未故意藏着掖着,阿渊为什么还看不出来呀。
哥儿怀孕时的所犯的症状鲛一样不少,吃得多啦,睡得久啦,胃口泛恶心呀,肚子一摸都是圆滚圆滚的。
傍晚之后黑暗的夜色便笼罩着整个卜水,溥渊推门入屋,屋内黑蒙蒙不见五指。他取出火种点燃各屋的油灯,卧房鲛香馥郁,靠近了那兽褥中隆起的一块弧度,溥渊把在里面睡得天昏地暗的鲛捞出来放在怀里,摸摸那被闷得通红通红的脸蛋。
每逢入冬之后鲛特别能睡,为此溥渊从没要求小鲛早起做事。在某一世小鲛做了几十年的夫子后,念及鲛的辛苦,溥渊也心疼他,便很少再拎着鲛看书写字,全凭鲛的心意。
宽厚的掌心贴在鲛嫩滑的脸蛋微微摩挲,溥渊低声叫醒还在睡懒觉的鲛。
小鲛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皮,曲在被中蜷起来的双腿微微一蹬,手下意识的先捂在肚皮上,梦呓般开口道:“小小鲛乖哦。”
溥渊:“……”
那双水蓝湿润的眸子斜着瞪了溥渊一眼,继而自言自语:“有个爹爹太笨啦,连小小鲛都不知道。”
小鲛躺在溥渊怀里翻个了身,睡时下意识把手臂拢在肚子上。
溥渊:“…………”
溥渊不是傻子,更没有耳目失聪,他清楚地听到鲛方才说过的话。
男人深邃黑沉沉的目光落在鲛的肚子上,毛绒绒的被褥缠在鲛身后,睡着的人微微蜷起半身,手心贴在侧腹收拢,一个保护的姿态。
溥渊紧了紧嗓子:“小鲛。”
埋在被褥中的鲛昏昏沉沉地挑出一个嗯,他缓慢睁开睡意浓重的眼,忽然想起些什么来。
“啊……”小鲛忙捂肚子抓着溥渊的手臂坐起来,“阿渊,鲛方才说了什么话哩……”
未等溥渊开口,小鲛便又自言自语。
“我把小小鲛的事情同你说了吧,”小鲛露出雪白的齿笑,“阿渊,鲛的肚子里有小小鲛,不信你摸摸看嘛。”
小鲛抓起溥渊宽大的手掌贴在肚上,润湿润湿的蓝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人看。
“阿渊你好笨的,鲛的肚子都大了好一段时间,你看到了都没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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