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较为健康的农妇,都有过五个以上的孩子……部分幸运地长大,部分夭折,而这,还没把意外流产的胎儿算进去。
这种过度生育又伴随着流产的情况,导致大多数农妇要比同龄的农夫更为衰老——这一点都不用纪棠提醒,只走访了几位农妇后塔特尔就自己看出来了。
除此外,农妇群体内还存在不能忽视的、普遍性的妇科病问题,而这,皆与她们使用的不当生理用品相关——她们使用的布条居然是母传女的,即使她们已经想办法尽可能躲起来把这些布条洗干净,仍然很难避免不良感染。
有的妇女在极其窘迫时,还曾经使用过玉米叶子、草团、乃至是树皮之类的替代物……
保持安全距离偷听的塔特尔,人都快疯掉了。
现实中的女人,和他认知里的女人,简直像是两种生物!
糟糕的生理用品还不算什么,还有更糟糕的生理歧视问题——几乎所有受访农妇,在被问到年少时应对生理期的情况时,都提到过自己在当时是如何尴尬难堪;因不慎让裤子沾染上血迹而成为旁人笑谈、被人用异常眼光打量的经历,更是比比皆是。
此时,因女性生理特点而导致的另一个隐秘的压迫,在某位受访农妇的陈诉下,突如其来地、血淋淋地暴露在曾经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塔特尔眼前。
那就是……生理期被骚扰、乃至是被侵犯的经历。
乡下的女人是没有条件在生理期躲在家里不干活的,当她们在田间地头劳作时感觉到不适,不得不找个地方更换布条时……她们有非常高的、被人偷窥,骚扰,乃至是被人强奸的风险。
塔特尔第一次听到这个让他瞠目结舌的现实时,他正被纪棠拉着坐在一户农家的小院里。
说出这个经历的女人与两名干员家属躲在屋子里低声交谈,因担心被别人听到,这个女人把声音压得很低。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因痛苦而微微发颤、夹着浓厚的鼻音,如果不是身为游侠的塔特尔有着过人的耳力,他是听不清这个轻声抽噎的农妇在说什么的。
这个可怕的,似乎有很多人都会遭遇、而他活到三十多岁了还一无所知的残酷现实,听得塔特尔手足冰凉。
怎么会这样?
他所看见的乡村已经够苦了,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人们已经够苦了,没有一个人有稍微白皙点儿的皮肤,所有人的眉头都是拧着的,稍微年长些的人都被生活的重担压得身形早早佝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