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淮章蹲坐在漆黑的楼道里,把烟盒里仅剩的两支烟抽完。他突然就被一直压在心里的慌张和无措淹没了,他和柴扉到底算是什么呢?
他只是走进了巷里,认识了柴扉,之后呢?柴扉的家庭,他了解了一些,却是通过那样尴尬的方式。而他的朋友,他也只见过那位开私厨的胖子。
柴扉之于他呢?柴扉只是去过他的公司,见过了他的同事,因为柴扉的性格原因,他没有刻意表明柴扉和自己的关系。邀请柴扉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坐一坐时,柴扉总是退却,而自己也舍不得逼迫。真正认识了柴扉的,似乎只有他的干女儿小朵儿,其他人,都只停留在心照不宣的尺度罢了。
在他们两人之间,有且只有他们两个人维系着这段关系,再没有其他人可以见证或者联结。就像现在,柴扉的手机没电关机,他就再找不到第二个人能联系上他。
所以,如果哪天,柴扉要走了,要从他的身边消失了,他完全可以消失得干干净净,与自己再无瓜葛。
或许是夜色太深沉,也或许是身体太疲乏,穆淮章甚至感觉到了许久没有尝试过的低落和无措。
但也只有这时,他才能从从前两人一起编织的美梦里稍微清醒清醒,去更深远地思考两个人的未来。
他想这些,并不是觉得柴扉做得不好,也绝不会因为柴扉的退却而失望。柴扉就是这样的柴扉,自他和柴扉在一起的第一天起,他就接受了这样的柴扉。他的喜欢是这样的,而柴扉的喜欢是那样的,不一样,但都是喜欢,也都是自己的事情,不该成为对方的枷锁。
他只是在想,要实现与柴扉更加紧密的联系,应该再做些什么。
穆淮章没有下楼,他的手机也要没电了,柴扉说了会回家,他只能在这里等。
已经是初秋了,夜里的楼道间,并不是太舒适,有些冷,还有蚊子。
穆淮章自嘲般的笑了一声,深觉自己其实并没有白年轻一次。虽然年轻时没赶上谈恋爱的这些弯弯绕绕,现在却都体验了。连在情人门口蹲人的奇葩情节都体验过,真真不虚此行。
烟抽完了,蚊子开始骚扰,穆淮章被叮了两个包,干脆把外套穿上在楼道里来回踱步。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穆淮章还没有等到柴扉回来,而他的手机电量完全耗尽关机。
穆淮章有些恼了,柴扉这已经是毫无报备的夜不归宿,况且柴扉前几天才刚刚闹过胃疼,现在竟然又熬夜。
穆淮章要下楼去车上给手机充电,悄无声息地在黑暗中下楼。他怕打扰旁人清梦,将脚步放得很轻,以致连声控灯都没有惊动。
走到二楼时,从窗户里往楼下看了一眼。楼道门口停了一辆车,车不错,上面下来的那人也不错,如果那个人的手没有扶着柴扉的腰的话。
那一瞬间,穆淮章是要下楼打架的。
他才顾不上什么声控灯响不响,别人睡不睡觉。那个人的手太不规矩,将柴扉搂得也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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