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摇摇晃晃了好一阵,忽然停住了,秦隋挑开帘子看了一眼。“子良……”
陈渝闻声会意,这是到户部了。车夫已将落脚踏板放好,陈渝下车前沉沉看了薛继一眼,道:“好好侍奉王爷。”
陈渝走后车夫又一次驱车上路,秦隋干脆就敞开了帘子方便看见外面情形,一路上形形色色的行人,性格各异、穿着各异,薛继却没有秦隋那份闲情逸致去感慨一句「民生百态」,他看了看两旁街道,转头问道:“王爷,这是去哪?”
“闲庭。”
薛继惊异,闲庭?不是早就关停了?去那儿作甚?秦隋像是看透了他的疑惑,平静道:“父皇命我与秦胥一同协助查案,说是……历练……”
此时天上的流云翻涌匆匆而过,薛继心底的湖水惊起了几圈涟漪。
如今太子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地位稳如高山,圣上却让其余两位历练,这是什么意思?摆明了鼓励兄弟相争?
“圣上莫不是……”想废太子?这句话薛继没敢问出口,只提半句,他相信秦隋能听懂。
“没那么快。”秦隋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父皇与元后感情至深,远远超乎所有人的预想。或许是人老了总是想岔,他竟幻想着兄弟能诚心帮扶太子,守好他百年之后的江山社稷。”话音落时,心底接道:真是可笑。
其实也没那么难理解,要说可笑也过分了,人到了年纪谁不想儿女正欢膝下享天伦之乐,天子……也不过是寻常人。若是寻常百姓家,哪个不是兄弟齐心挑起大梁?天家却是格外薄情罢了。
马车停在闲庭外,门前又是熙熙攘攘,可这一回围在门口的不是行人宾客,是穿着官服或寒甲的官员和士卒。
为首之人一脚踹开了闲庭的大门,门上贴着的封条应声断开,里边插着的横木断裂落在地上。
仔细一看,这么个不起眼的玩意儿竟也是紫檀木雕了麒麟打造的,当真奢靡!
“呵,还真是一手的油水。”
薛继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那人身着从二品袍服,眉眼间尽是凌厉与厌恶,鄙夷的看着闲庭之中事物。“这是……”
“此人是大理寺正卿,冯济年。”秦隋适时解了他的疑惑。
薛继了然,大理寺正卿刚直不阿之名早有耳闻,这就不稀奇了。
江晏最先发觉来人,抬眼一看竟是安王,撩着衣袍匆匆上前接迎:“臣拜见安王。”
话刚出口就看见了秦隋身旁这一陌生又熟悉的面孔。“这是……原来这位是安王的人,难怪了!”
薛继亦是无奈,京城就这么大,抬头低头尽是贵人,叫他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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