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继道:“江陵陈家,陈绍就在朝中,你忘了?”
沈长青僵了片刻,随后缓缓瘫坐下来,有些嘲讽地轻笑了一声:“他陈游都两鬓斑白了,既然陈绍决定淌朝廷的浑水,又何必争这生意!”
顿了顿,转过头又问:“陈家早就无人主事了,全靠下边人撑着,他们抢下南靖的生意,谁来做?”
薛继不屑地嗤笑道:“陈绍想效仿陈渝两把抓,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东西。”
“刑部就这么清闲?”
“不是还有他娘呢。”
沈长青着实气笑了,狠狠拍桌怒道:“她一个歌女也敢当家主事了?”
薛继亦是啧啧轻叹,道:“谁让人家会生啊。”
“我早说你应该以薛家的名义争南靖,你非顾虑这顾虑那。”沈长青撑着额头,眉头紧锁,显然十分不甘道:“现在让陈绍占了便宜,对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我听了你的,明儿满城风雨传的就是我薛继以权谋私了。”薛继沉声道。
——
长宁十三年初秋;
秋风卷落了枝头的枯叶,吹落在薛府院内的地上。
薛漪将近豆蔻之年,正是灵动活泼的时候,听着风声从屋里跑出来,追着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黑猫满院子跑。
薛继刚从外面进来就看到这副景象,险些没被她撞上,忙扶住了她的胳膊,提醒一句:“慢点儿!”
“阿爹!猫!”小姑娘甜甜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手指着一旁的老树。
薛继安抚地揉了揉她脑袋,问道:“你看见了?什么颜色的?”
薛漪朗声说道,还用手比划着:“黑的,这么大一只!”
玄猫,辟邪消灾,好事。
薛继稍稍哄了哄面前的小闺女儿,随后让下人把她领回屋去,自己进了书房。
“怎么了?一回来就板着个脸。”沈玉容端了汤羹进来,看他这脸色不善,脚步下意识顿了顿。
薛继道:“明年又是大考,下边的官员消停了没几年,看着圣上龙体愈发羸弱,又开始鼓着劲兴风作浪了。”
沈玉容有些担忧道:“又是你主持?”
“是啊,躲不掉。”薛继无奈道。
“那你岂不是又要操劳将近三个月?”话音才落下,沈玉容已经忍不住叹息了,自打薛继拜相一来,一年能有几天闲着。
薛继沉吟一声:“欲带王冠,必承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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