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抱着尺玉慢慢地摇,在暖气包裹中,意识逐渐迷蒙。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顾长安睁眼一看,就见陈录双眼发红、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
“老、老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没睡着呢。”顾长安站起身,将尺玉放在逍遥椅上,“饿了吗,厨房里有粥。”
粥是新熬制的,还有些烫手。盛在陈录使用的白瓷碗里,正散发着香香甜甜的气息。
陈录捧起碗大口喝着。喝着喝着,就又开始掉眼泪。
顾长安递给他一张纸巾,温声问:“需要我回避吗?”
陈录捧着碗瘪嘴,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喊:“老爷,我不想念书了……”
“为什么啊?”他的声音没有好奇,也没有谴责,只有关切。陈录听得鼻酸,就以手捂脸,瓮声瓮气地说:“我就是块朽木,一点用都没有。读书也一点用都没有!”
看来虽然没有打起来,但陈录回家这一遭,也受了不少的委屈。
顾长安看着他,和煦地说:“读书报国,能惠一国之百姓;种田务农,能撑一家之艰辛。这两个选择都没有什么不好的。”
陈录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不由得呆住了。
“但是——”顾长安看着他的泪眼笑了,“读书不是没用的。”
这话又绕了回来。陈录失落地低下了头:“那便是我没用了。我念书不如父亲灵性,也比不上徐小举人。我就是个废物。”
“哪能这么比啊?”顾长安揉揉他的头发,“小徐秀才是个天才。这世上有天才,更多的是努力活着的普通人。你放眼所有朝代,十几岁中举的又有几个人?”
他说完,狭促一笑:“不过就算是天才,也有哭哭啼啼说自己念不了书的时候。你们俩这时候倒是相似了起来。”
陈录呆愣愣地:“……真的吗?”
“真的呀。”顾长安笑着说,“读书嘛,谁没吃过它的苦头啊。但唯有吃过了这场苦,你才更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是去朝廷做官,还是归隐田园,都只有你吃完苦了,才能选。”
猫老爷好会讲道理。陈录心情缓缓平稳了下来,他有些好奇地问:“老爷,你们在族中,是不是也得念书啊?”
顾长安想了想,点点头道:“我们寒窗苦读,十六年起步。”
十六年!
陈录惊呆了:“那……那老爷你一定是最厉害的那个吧!”
“那也没有。”顾长安笑道,“我被剥夺了参赛资格。”
那一定是顶厉害顶厉害的了。陈录心想。
“不过念书很有趣。”顾长安道,“我喜欢学习,学习是我的爱好。”
陈录被这话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返回顶部↑